聽此,魚殊不由擡手聞了聞臂彎的味道,眼底劃過一抹震驚:“不能吧,我分明沐浴過好幾回。”
就算先前她抱過許悠悠,小姑娘喜歡把腦袋擱肩膀上,也不至于隔了這麼久還有味道吧?
許晟熙垂眸看向魚殊,眼眸幽深,語氣幽怨:“修真者不拘小節,魚道友不必沐浴得如此勤快。”
所以愛幹淨是她的錯?魚殊深吸一口氣,不打算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纏,轉移話題:“許道友是如何認出我們的?”
“先前家中來信,提到過修補靈脈一事。”許晟熙随口接道,又一臉理所當然:“聞到悠悠的氣息,我就知道是你們。”
魚殊再三确認過,身上絕無其他氣息,也不知她為何能如此笃定。
還沒等她接話,許晟熙眼底忽然浮出一抹敵意,冷着一張臉:“雖然你做出巨虎讨得悠悠歡心,但她心裡最喜歡的人,一定是我。”
魚殊再次深吸一口氣,臉上挂着假笑:“許道友,有沒有可能,我并沒有想與你争搶,悠悠最喜歡的人這個名頭?”
眉心微蹙,許晟熙眼底明晃晃寫着不相信:“難道你不覺得悠悠是世上最可愛的小姑娘?”
神色微頓,魚殊當真思考起這個問題。她見過的小姑娘不多,許悠悠确實算乖巧聽話的,不過,她無意識小聲嘀咕:“我覺得我師妹也挺可愛的。”
修真者的耳力異于常人,這話被許晟熙聽得清清楚楚,不由大聲反駁:“不可能,我妹才是最可愛的,她一歲就能自己吃飯!”
被人當面駁回,魚殊的勝負心被激起,不甘示弱:“我師妹七歲就能下河摸魚!”
“我妹妹三歲就會寫字背書通藥性。”
“我師妹八歲就能上山劈柴打野獸。”
“我妹妹四歲會用靈針治病。”
“我師妹九歲就能拎刀砍人。”
兩人越說越激動,聲音高亢,眼神閃爍。
許晟熙心一橫:“我妹妹?術精岐黃假以時日起死回生!”
魚殊眼一閉:“我師妹力大無窮移山填海指日可待!”
震耳欲聾的話語仿佛還回蕩在耳邊,沉默卻先一步蔓延開來,兩人四目相對,片刻後相視一笑。
笑聲豪爽,仿佛發自肺腑,好掩藏那一抹微散的尴尬。
等二人笑夠了,許晟熙才朝着魚殊拱手道:“令師妹确實天賦卓絕。”
魚殊也回了一禮:“承認承讓,令妹也是才華蓋世。”
“來日若有機會,定要讓兩人見見。”
“一定一定。”
客套的寒暄後,兩人默契地一個望天一個看地,彷佛剛才針鋒相對的不是她們。
魚殊想了又想,雖說聽起來有吹牛皮的嫌疑,但她說的未免不會成真,頓時生出一些底氣。
大不了日後她監督師妹多加修煉,今日她也不算說大話。
等她默默在心裡給自己遞好台階,淩不度的聲音适時響起:“傳承将啟,走吧。”
“對對對,傳承!”魚殊一拍腦袋,看向許晟熙客氣道:“許道友可要一同去看看?”
視線落在地上躺着的二人身上,許晟熙神情微肅:“此番千躍閣來了九人,對傳承志在必得,就算我們此刻趕過去,怕也讨不着好。”
若非必要,她也不願同千躍閣正面起沖突。
“九人?減去三個,”魚殊指了指地上,又道:“再減去兩個,還剩四人,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更何況,”魚殊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秘境傳承一向看重機緣,可不一定就被千躍閣拿去。”
“他們行事如此,我真想看看若是當面拿了傳承,他們該是何種反應?”
見她這般模樣,許晟熙不難猜到她同千躍閣也有過節,還折損了對方三人。
剛入秘境時千躍閣仗勢欺人,生生将其他人逼退數百步好搶占先機,如今還堂而皇之奪寶。
若是自己要用,她可能還會稍加忍讓,但這可是給悠悠洗經伐髓的藥材。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許晟熙也揚起一抹笑:“魚道友說得有道理,我也十分好奇他們的反應,那我們走吧。”
前行數十裡,一幢古樸的樓閣出現在視野中央。五層高,檐角上翹挂着鈴铛,周身泛着深褐色的亮光,看着不像是木材。
閣樓底下,果真見到千躍閣的人,還搭了一方帳子。
帳邊擺放着桌椅,隻見一男子靠坐在椅背上神色倨傲,正接過另一弟子遞過來的茶水,漱了一下口才起身朝樓閣走去。
許晟熙見此蹙眉:“啧,居然是器修的傳承,真是便宜歐陽湛了。”
眼裡閃過細碎的光彩,魚殊勾唇一笑:“那可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