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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鬧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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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我還是沒真修到祁桁那種境界。一回了将軍府,我就原形畢露。躺在床上,腦中全是那些情啊愛的詩文圖畫,一副講“春夜中把酒言歡”,一副講“西風裡并肩策馬”,還有一副講“暮雲間相視簪花”。

景好,人好,處處都是絕妙。

無怪人家是珍本,隻看過那麼一回,就讓人在腦子裡留戀往返往返留戀。

尤其是那顧生和永向離在城門口訣别的那段,永向離一個手在身後握拳,一個手似擡未擡,想要将人留着,又知自己留不住,眼中癡癡望着,道盡了離别不舍之苦。

雖然這段寫得繪得極妙,但仍然叫我有些耿耿于懷。

顧生既然已經那樣子對他了,他怎麼就不能潇灑點走呢?知道不被喜歡了,何不幹脆放手,何至于受後來的苦?

這情之一字,真是叫人捉摸不透。

想着這些圖,又想着之前跟祁桁一起看書的場景,不知怎的就把他也帶入了進去。

碧樹瓊花,小池映月,是我與他把盞相談;西風蕭索,他邀我共乘一駕,馳于楓林晚間,驚起蕭蕭紅葉無數;山巒層疊,晚黛浮照,是我簪花在他發間,他低頭一笑,也化作人間一抹春色。

我面皮發燙,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

後來幾日,那些畫原本如何勾勒的已在我腦海中漸漸淡了,隻記得那個景,景裡不是顧生和永向離,而是我和祁桁。

總是想起,又總是揮之不去。

終于叫我得出一個結論。

這種書還是不要同旁人一道看的好。

***

在府中休息的期間,我又收到了賀栎山寄來将軍府的信。

裡面說了自我走後景杉在國子監是如何艱難水深火熱,宸妃又是如何對景杉生氣,我的大哥又是如何的刻苦,還有他又在城中玩了什麼、吃了什麼,最後寫了句,“遙寄離思,皆堪無用,盼吃好玩好,即頌近安”。

唔,連想念的話都懶得跟我講了。罷,被他二人惦記的時候,從沒賴着過什麼好事。我提筆沾了墨,準備好好跟他訴訴我在軍營裡受的苦,剛寫完“見字如晤”這四個字,忽地又落不下筆了。

寫信這種事,好像是隻報喜不報憂的。報完憂,親友遠在天邊,也幫不上什麼忙。話來無用,不如不話。

于是就隻寫了入營數月,我錘煉了身體,精進了武藝,然後去了書院念書,其中遇見了什麼趣事,環境都是什麼情況。

一張紙寫了不到一半就講完了。

似乎有些浪費這千裡奔波送去的一封書信。

提着筆想了半天,決定再對賀栎山問候一番湊湊字數。

——“話别半載,經夏涉秋。山川千裡,心路咫尺,不盡依遲。明月清風,寶室華閣,舊日曾遊,曆曆仍在。”

有些牙酸,但足以表達我對他的挂念。

——“相識總角,貼見寸心,故秉筆直陳。雖擁金池,莫作纨绔。風流堂前畢,芳名萬古流。解書會意,窮年兀兀,不負春光。望自斟恭謹,少行荒唐。”

提醒他少敗家,多讀書。

——“書不盡意,思君思君。翹企示複。”

批評得過了,再緩和地重提我的思愁。

嚯,剛好寫滿一頁紙。

對着窗吹幹,我将信紙折好,塞進信封正準備封口,忽地想起了先前在書局看的那幾本書。靈光一閃,尋了兩張白紙,也裁成信紙的大小,簡單描了兩幅畫。

一副是在軍營,一個小人在烈日下練武。另一幅是在書院,一群小人在講堂中聽課。

待畫幹畢,一同塞進了信封寄去。

***

月假放完,我又一個人回了書院。

本來是第二天早上才開始講課,但将軍府在城西,書院在城東,還得爬山上去,早晨是趕不及的,遂頭一天的下午就去了書院。

日暮将傾,鳥翔天際,行在書院之中,隻能聽見自己綿軟的腳步聲。

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那夜我獨自一人睡在枕竹軒中,窗外是風聲,雷聲,雨聲,雨聲如石墜地,驚雷一陣接着一陣,狂風吹得門哐哐作響。

我抱着被子,腦子裡全是小時候聽奴婢太監們講的宮裡“怨氣”“冤魂”一類的故事,越想越想害怕,越害怕越想。雷雨不停,風也不停,好像不是風在拍門,而是真的有人在拍門……

我整個人縮進被子,用力捂住耳朵,折騰到了不知幾時,不自覺睡了過去。第二天醒來照鏡子,眼圈好大兩個青印子。

中午吃飯的時候,心中仍是戚戚,忍不住講給了薛熠聽。

聽完,薛熠放下筷子,欲言又止許久,終于忍不住幽幽看着我道:“其實……你有沒有想過,是真的有人在敲門……”

“什麼?”書院還真的有鬼?!

原來昨天晚上,杜英睿也在書院,隻是他住的是聽溪苑,與我不在一處,叫我來時沒有注意。

那晚雨下得大,将他的屋頂給沖破了,破的位置也很巧,就在床的上頭,于是乎,他剛入睡,就被雨給砸醒了,床上、身上,都濕透了,再過一會,屋裡也積滿從房頂落下的雨水。

我在來的路上沒瞧見他,但他卻瞧見了我。雨下大了後,他便打着傘,懷裡裹着一件還沒換上的幹衣裳,想要來我這裡躲個雨,睡一覺。

拍了半天門,聽到我在屋裡一陣動靜,就是不給他開門……

再後來,今晨課上到一半,他就由薛熠攙扶着去山下看大夫了。

我問薛熠:“那他,現在是怎麼個樣?”

薛熠道:“倒是沒什麼大礙,大夫給開了藥,就讓送回來了。現在正在我屋子休息呢。”

“那就好那就好,都怪我……”我放下筷子,一時連吃飯的心情也沒了。

“沒事,就是穿了濕衣服,淋了雨。風寒而已,過幾天就好了。”

我懊惱歎:“他怎麼昨天也會在書院啊,我以為真就隻我一人……”

“他向來回家得少,月假的時候也吃住在山上,幫忙看管書閣。”薛熠說着,忽然壓低了聲,“其實本來沒有這麼個說法的,是因為杜英睿買不起書,隻能在書院裡看,但放月假的時候,書院都給鎖上了,山主就說書閣需要人看管,挑了他去,還每月給他幾貫銅錢作報酬。”

我愣愣問:“可是,山上廚子不是也回家了嗎,他吃什麼呀?”

“幹糧呗,左右也就那麼幾天,随便對付一下。”

吃完飯,我趕緊去到薛熠的屋裡跟杜英睿道歉。

杜英睿躺在床上,唇色發白,一雙眼半阖着,艱難地坐起半邊身子,道了一句“無妨”,又縮了回去。

聽完,我心裡更忐忑了。

他究竟是原諒我了,但太多沒力氣說話,還是心裡介意,不太想搭理我?可他病得恹恹,我卻也不敢再問。

薛熠拉着我出了門,去廚房煎藥給他。

路上經過聽溪苑,見有一間屋子敞着門,仔細一瞧房頂破了好大一個洞,再看見院裡是鋪開曬着的衣裳、鞋襪、床褥,複添愧疚幾分,忍不住道:“要麼以後的藥就我來煎好了,這事都怪我,勞他受這苦,還勞煩你這樣照顧他。”

“沒事,他跟我關系近,理當我來。”薛熠道,“再說了,大夫交待我的,你也不知道。”

“你講給我,我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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