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椒:“……”隻攻不防,确實挺無敵的。
“哎,真是跟你沒話聊了,都聊起這個了。”牧椒打個岔不想回答。
沈修痕從口袋内抽了張紙,對半撕開卷成柱狀,堵住牧椒那兩個止不住的窟窿。
真是豬鼻子插大蔥,撅上天了。
牧椒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樣子一定很滑稽。
“有人知道你怕血嗎?”牧椒現在渾身隻剩嘴和眼睛能動,她怕不知什麼時候,這種棉絮化會到達她的呼吸肌,隻得沒話找話。
“有,你不是人嗎?”
“不是吧,隻有我知道?”
“嗯,隻有你看出來了。”
牧椒眨了眨幹澀的眼睛,試着蜷起手指,失敗了。
“我聽段洄說,你去過軍隊,這算暴露療法?”
“算。”
“哪個天才給你的治療方案?”牧椒吐槽道,“治标不治本。”
“廚房的那件圍裙,不也是你的暴露療法嗎?”沈修痕總能一句話噎住人。
“切,”牧椒冷哼一聲,“我就說,隻有病友能看出來,我見你第一眼就知道了。”
這算病嗎?
隔壁的敲門聲震天響,看來西裝男沒開門,牧椒吸了吸鼻子,總覺得房間内血腥味變重了。
半個小時後,走廊恢複了寂靜。
“走了?”牧椒用氣聲問道。
“嗯。”
牧椒自評肌力為3級,招呼着沈修痕來床邊,“扶我起來,我們得快些去調查。”
X号房門的正面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血手印,看來他一直是用手掌敲門。牧椒湊近貓眼,試圖還原一下當時的場景,可惜貓眼已經□□涸的血糊住,看不清屋内的景象。
住宿的二樓一共14個房間,一個既不吉利也不美觀的數字。每扇房門對面都挂着一幅油畫,而X号房對應的正是——《阿刻戎河的亡靈》
畫中俱是陌生的外國面孔,牧椒卻總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這種不适在右上角被無限放大。
門陸陸續續地被打開,住客們無師自通地前往二樓盡頭的自助餐廳,牧椒和沈修痕夾在中間,被人群裹挾着前進。
牧椒:“先找那個家暴男。”
十米長桌上擺滿了各色餐食,金燦燦的杯碟低調奢華,印着繁雜花紋也不顯得冗雜。
餐廳一進門便能看見四個血紅的大字印在牆上——禁止浪費。
牧椒和沈修痕坐在餐桌末尾,牧椒肚子十分應景地叫出了聲,她拿着夾子,卻隻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下一瞬,夾子被大力奪走,牧椒的手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劃了道口子。
“不吃不要占着夾子!你不餓别人不餓嗎?!”牧椒循聲望去,一個滿臉絡腮胡的胖子正推開人群,手中拿着的正是牧椒的夾子。
沈修痕将自己的夾子遞了過去,順勢附在牧椒耳邊輕聲說:“他不是npc,别聲張,靜觀其變。”
牧椒不清楚這個副本該如何解決,隻得按照常理分析,首先應該弄清當年的真相。
今日到場的應該都是被副本拉進來的藍宿區公民,因為霧霾的影響,前年新研發了一種防護口罩,市民公約中,這是出行必帶物品,毫無意外,每個人的身上都帶着那個紐扣型口罩。
那個絡腮胡罵罵咧咧地将人都推開,好能讓他肥碩的身軀擠進餐桌前,不一會,他手中的托盤堆成了小山。
牧椒看着那冒尖的托盤,在心中為他提前點蠟。
在絡腮胡大快朵頤時,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地夾取了自己想要的食物,除了牧椒和沈修痕,還有兩人坐在椅子上沒動,其中一個便是那個西裝男。
另一個是個年輕小夥,他頂着一頭金色卷毛,發現了牧椒打量的目光,沖她咧嘴一笑:“你好,我叫随聞,科大的大一新生。”
“牧椒,高三。”
“哎,那可太湊巧了,我是管宣發這一塊的,有沒有興趣報考我們學校?我們學校依山傍水,兩人間上床下桌獨立衛浴,宿舍有電梯,沒有校園跑,畢業論文寫個綜述就給過,外賣可以送到宿舍門口,”随聞說到這兒頓了一下,“不過最近可能不太行了,你知道的,自從兩個月前那場公共安全事故,現在多了很多異能者和異化的動植物,哪兒都戒備森嚴呢。”
牧椒:“……”不愧是宣發部門的,三言兩語就勾起了她的興趣。
開車時走神五秒便是無意識開了八十多米,沈修痕隻是幾秒沒聽,二人就已經聊到天南海北了。
聊天歸聊天,餐桌上的菜他們确實一點沒動。
牧椒餘光中瞥見有人站了起來,偏頭去看,是絡腮胡,他吃得肚子尖尖的,仿佛肚裡還揣着一個。餐盤中的殘羹剩飯,好多都隻是吃了一口便扔回了盤中,不用想,他肯定拿了很多遍。
西裝男低着頭,擺弄着那個紐扣口罩,随聞被絡腮胡經過的酒氣熏到幹嘔,“嘔……不行了,我的口罩呢?where!感謝這該死的市民公約,幸虧還剩一個。”
西裝男說了從昨夜到現在的第一句話:“是啊,還是戴着比較舒服。”
随聞撇了撇嘴,點評道:“這個口罩戴着确實比普通的舒服。”
西裝男隻是笑笑,仿佛默認了一般。
說話間,絡腮胡已經走至餐廳門口,不知從哪兒冒出一個服務生,牧椒定睛一看,這不是吳暢嗎?
吳暢端着标準的筷子微笑,提醒道:“先生,您拿的餐食沒有吃完哦,浪費食物是不道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