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波平息,雲遲的生活恢複如常,寝室、食堂、實驗室三點一線,生活模式基本固定。不出意外的話,大學四年都将這樣度過……
很好,她最喜歡平靜。
然而,意外總是經常發生。
關于蔣唐凜的事,雲遲是在一個中午聽說的,當時臨近“十一”長假,她正在猶豫要不要回家。
“學妹買票呢啊?”
雲遲看手機看得投入,什麼時候身邊站了個人都不知道,她驚了一下,擡頭看去,是蔣唐凜的室友,潘硯。
潘硯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啊。”
他指了指雲遲手機,讪笑:“需要幫忙搶票麼?”
雲遲把手機收起來,“不用的師哥,您找我是有什麼事麼?”
潘硯又使出了他那招牌式的撓頭大法,嘿嘿笑了兩聲,“學妹還真是……聰慧!”
說着他就豎起了大拇指。
倒也不是聰慧……
他是隔壁實驗室的,之前過來找過幾次蔣唐凜,和她頂多是見了遠遠揮個手的交情,像今天這樣走到身邊攀談還是頭一次。
想來就是有事找她的。
雲遲眯着眼笑了笑,“什麼事呀?您說。”
潘硯把隔壁桌位的椅子拉過來坐下,看起來是做了長談的準備,“我就跟你打聽一下,不知道你就當我發牢騷了。”
雲遲點頭,雲裡霧裡地,“行。”
“蔣唐凜那事你知道多少?”
雲遲想說她什麼都不知道,但一聽到關于他的事,她就很難淡定。
“他怎麼了?”從潘硯的表現中,她隐隐感到不安。
潘硯面露苦惱,“看來你不知道,”
他咒罵了一句,“媽的,不知道哪個鼈孫把他實驗數據盜了。”
說到情緒激動時他還怒拍了兩下桌,“這東西他搞了兩年,牽扯畢業設計就不說了,主要是他手裡這個項目,毀了就全白玩了!”
潘硯話匣子一旦打開就收不住,坐在這足足和雲遲講了有半個小時,從他慷慨激昂又義憤填膺的話語中,雲遲解了到前因後果。
蔣唐凜有一個研究兩年的實驗項目被一家科技公司申請了專利……
難怪,她有好些天都沒見過他。
晌午最熱的時候,連風都帶着溫度,頂大的日頭照進來像一團火烤着,燒得心裡又浮又燥。
走廊的穿堂風吹動了實驗室的大鐵門,雲遲猛地看過去,一雙眼從期許到失落,也不過隻有眸子裡星星點點黯下的光知道。
“咔哒”一聲,儀器排風扇停止了聲響,屏幕上密密麻麻閃着發紅的數字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雲遲用筆頭戳着太陽穴,目光盯向那扇牽動她心神的門,隻覺得腦仁跳跳地疼。
整整一個上午,她半個字都看不進去,練習本上畫了好幾道圈圈。
她就這樣呆坐着,一直到下午上課,才從實驗室離開。
夏天的教室總混着汗味兒,一進門便是撲面而來的熱氣,又悶又濁,直沖大腦。
雲遲皺了皺鼻尖,背着書包往後排走。
班級裡幾個女生紮堆坐在一起叽叽喳喳,雲遲心裡想着事兒,根本無心理會她們的交談。
階梯教室裡,後面幾排基本坐滿了,她尋了個靠邊的位置,把書包放下。
“雲遲。”
正準備坐,聽到有人叫自己,她尋聲看過去。
那女孩坐在馬星璐旁邊,揚着一張臉,趾高氣昂地。
“是你麼?”她問。
雲遲下意識偏了下頭,像沒聽清,更是沒聽懂。
可就是這麼一問,所有的人目光都聚焦過來,審視、探究、質問、好奇……
雲遲也終于反應了過來。
也就隻有和他有關,大家才會對自己有如此大的關注度。
她無助地搖頭,“不是我……”
“這也就隻有你能随意出入學長家了吧?又在一個實驗室……”
雲遲百口莫辯,她無比震驚地看着這些颠倒黑白的人,委屈的淚花在瞳孔裡顫了又顫。
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