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我如何是好啊?
看見那塊令牌掉落的一瞬間,許清遊的心裡閃過這幾個字。
人怎麼會倒黴到這個程度。
原本熱鬧的空氣忽而凝固。
許清遊瞥向“秦兵”,隻見對方的笑容已經全然僵在了臉上。
下一秒,對方迅速拔出短刀向着許清遊沖來。
許清遊心頭一跳。
絕不能讓這個家夥靠近自己。
他一腳踹向“秦兵”,随後又伸出左手一把抓住正準備向“秦兵”跑去的白冰流,将對方拉到身前。
顔墨淵三人則很默契地縮到了許清遊身後。
許清遊抽出長刀,架在了白冰流面前。
他能感覺到身前的女人雖然有些畏懼,但依然保存着一絲理智沒有驚叫。
那邊“秦兵”已經爬起,眼見形勢緊張,許清遊急中生智,小聲對白冰流說道。
“我們的戲還要接着演,叫‘秦兵’退後,先讓他們出去,不然不好開天窗。”
許清遊明顯感覺身前的女人一僵,又略微放松下來。
“老劉,你先冷靜,先退後。”
“白姐……這……”
“秦兵”還要接着說,卻見“白冰流”使勁眨了眨左眼瘋狂暗示。
“秦兵”當下腦補出了一場苦肉計,遂緩緩退後,放棄向前。
“‘秦兵’,讓他們先離開,我們的事情慢慢談。”
“哼,”“秦兵”一聳鼻子,“樓下全是我們的人,你信我會輕易放他們走嗎?”
“那沒辦法,人在我手上,你可以試試。”
“秦兵”思考了一會兒,拉開了門,示意他們離開。
顔墨淵謹慎地湊到許清遊身邊,小聲說:“我們往哪裡走?”
“跟我們小時候一樣,出門往右邊跑二十六個數字”
顔墨淵先是一怔,随即點了一下頭。
“出去之後,讓閻相儒吹個口哨,告訴我你們已經走了,這樣我也放心和這些人周旋。”
“嗯。”
但顔墨淵依然沒有放松警惕,而是選擇貼着左側牆壁,好與“秦兵”離得盡可能的遠。
“秦兵”抱臂靠在一旁,似乎沒有想對他動手的意思。
見狀,顔墨淵飛快沖出房間跑下二樓,身後的閻相儒和李依依也很識趣地跟上。
一直到跑出去,顔墨淵還是不知道這局該如何破解。
“顔哥,我們接下來怎麼辦?”閻相儒先是吹了一聲口哨,随後回頭看向依舊亮着燈的房間,卻隻見人影不見實情。
“往前面跑,數二十六個數字,再停下來。”
顔墨淵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相較于許清遊,他覺得自己更像一個局外人。
他現在隻能遵從許清遊所說的,向右跑二十六個數字,就像以前一樣。
……
直到聽到窗外嘹亮的口哨聲時,許清遊的心才稍微安定下來。
随後他一把将白冰流推開,拉起椅子坐了下來。
見“白冰流”被放開,“秦兵”當即持刀向前準備劫住許清遊,卻被許清遊猝不及防地用刀先抵住小腹。
許清遊擡頭看向對方,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你還要繼續往前嗎?”
“秦兵”識趣地收起短刀後退,問道:“你幾個意思?為什麼你手裡還有他們的令牌?”
許清遊正想問他們是誰,但立刻反應過來問題所在。
剛剛令牌一露,這兩個人便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也就是說,這個勢力大概率是黑日的對家。
既然如此……那話語權不就落到自己這裡了嗎?
許清遊将長刀往桌子上一放,随後開始了二度飙戲。
“你們也不想想,我就不能是我們自家人排到對面的卧底嗎?”
“卧底?”
“白冰流”和“秦兵”異口同聲地說道。
許清遊意識到他已經唬住他們了。
畢竟他話說得很真,好像真是那麼個意思。
許清遊乘勝追擊道:“我來帶你們捋一下,你們想想,我出事之後誰最想要我的命,肯定是對家啊,我做的那些事情我們自家人知道,那他們也肯定知道,把我控制住了,那就是天大好事,但如果我主動去投敵,你們想想。”
其實他這番話的潛台詞已經很明顯了:既然對方想要我的命,我就反過來主動投誠,保命的同時還能為組織繼續做貢獻,兩全其美。
但這番話裡面也有很明顯的邏輯錯誤,他都暴露了為什麼對方沒有派人殺他。
許清遊現在覺得,當初刺殺自己的兇手說自己不是黑日的人,大概率就是對家的人。
其實自己不是沒被刺殺,隻是沒死,正好可以用這個結果來堵上這個漏洞。
果然白冰流當即就提出了質疑:“你既然現身了,白日的人為什麼沒殺你,反而還要吸納你。”
這話既是正中下懷,同時也向許清遊透露了一個關鍵信息:白日,應該就是對家的名字。
所以莊遊魚也是白日的人,她從一開始就在說謊,她知道很多事情,包括在通古寺看到符号的時候,她依然在和自己演戲。
這兩家名字還挺像的。
想到這裡許清遊一笑,雖然自己明牌是黑日成員,但無論是黑日還是白日,好像都在和自己作對。
從一路上這麼多人的态度來看,黑日不是什麼好組織,白日看來應該也不是。
而在白冰流這句話說出來之後,之前的許多空白也可以彌補了。
比如通古寺和林府大概率和白日有聯系,比如在通古寺刺殺他們的人和殺徐甯的兇手也是白日的人。
但還有一些空白不知道該怎麼填補,比如他們遇到的第一次刺殺,那些人究竟是誰尚且存疑,還有剛剛離他們最近的那次刺殺,究竟是為何。
許清遊決定慢慢來,但在此之前,他還是要先回應白冰流的質疑。
“我還活得好好的,還來見你們了,不就說明問題了嗎?”
“你也有可能是把白日的殺手解決掉了啊,據我所知,白日最近對黑日一直在展開報複,所以我們才縮到這裡。”
“啧,”許清遊強顔歡笑道,“白小姐倒是看得起我,我哪有那本事,我就是一纨绔子弟,誰想殺我那不是輕松。”
說到這裡,他看向“秦兵”,對方的眼神逐漸開始變得幽怨起來。
“那是主人要求你去的?”
“對啊,就是你家主人讓我去的。”
其實許清遊很想問白冰流主人是誰,但是話都說到這裡了,在這裡多嘴便容易讓對方起疑。
不過這白冰流的嘴怎麼像漏勺一樣什麼都往外面說。
許清遊突然反應過來對方有可能在給自己下套。
果不其然,白冰流冷笑道。
“可是主人今天說得是,許公子出來之後六親不認,先去神都衛,後去萬花樓,然後又跑到西市,就是沒見一點去白日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