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冰流的話讓許清遊眉頭一皺。
她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自己身邊難道還有黑日的人?
不過當下最要緊地是打消對方的疑惑。
許清遊當即硬氣地反駁道。
“我和你家主人的秘密,豈是能對你說的?我不知道你從哪裡得來的消息,但你家主人絕對不可能說全了。”
在先前亮出身份後,許清遊便注意到了“秦兵”的變化,無論是語氣還是表情中都多了一絲恭維。
所以他笃定,自己在黑日的地位應該要在他們之上。
“不可能,主人不會瞞着我們的,你在說謊?”
白冰流這話雖然說得有九分笃定,但還保留了一絲質疑。
“這樣,”許清遊決定亮出成棠給的腰牌,“你家主人可曾說過,我還從迎風堂裡騙到了他們堂主給的令牌?”
“這……”,此言一出,白冰流臉上的表情更為猶豫了,“這我倒是不知道,主人也确實沒說過。”
“那不就得了,”許清遊将腰牌收起,“在我身邊的人傳達給你們主人的消息,你們主人可不一定全數告訴你,有一些事情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果然,在這番話說出來後,原本還想繼續質問的白冰流霎時啞火,而“秦兵”似乎也被唬住了。
許清遊順水推舟地說道:“我現在還有一個問題。”
他決定繼續套話,能套出來多少是多少。
“你們在東市安排了多少人?”
“這個……我不知道,公子您為什麼問起東市,那不是你應該管的範圍啊。”
“是這樣的,”許清遊決定利用徐甯的命案,看看能騙出來多少東西。
“我出事之後,聽顔墨淵說有人想要我的命,結果錯殺了東市在黑日的人,既然你說東市不歸我管,那為什麼要派東市的人來西市找我。”
“這個……”這個問題似乎難住了白冰流,“屬下是真的不知道,包括這件事我也是不知的。”
她連稱呼都變了。
許清遊從此窺出了一絲契機。
他決定再貪心一點。
“沒關系,我現在還有一件事,你們應該有賬本吧,把賬本給我,我需要對賬。”
“這個……公子您不要為難我,這個真的沒辦法……”
她越是這麼說,許清遊越覺得其間有鬼。
“那這樣,你們給我一張神都的地圖,我現在有用,就要牆上這一副就可以。”
許清遊沖着牆上一指。
“這倒是可以,”白冰流稍微松口,“隻是公子您莫要忘了,朝廷可是嚴禁民間私藏城區地圖的,這圖交給公子,也算是燙手山芋了……”
“燙手沒關系,你隻管給我便是了。”
許清遊說罷,就起身伸手去揭地圖,好在粘的不是很牢靠,隻消輕輕一揭整張圖便順勢而下。
他将地圖一卷,便插進腰間系帶裡。
随後他轉頭看向二人。
“既然如此,我就不叨擾了,我和顔寺卿還有事情,白日的事情我會追查到底,你們就坐守東南城吧。”
許清遊一邊說着,一邊朝着門口走去。
他看似十分淡定,實則内心慌的一批。
正要邁出去時,許清遊卻聽身後白冰流喊他停下。
難道是發現漏洞了?
不可能啊,我話裡沒有邏輯錯誤啊。
“公子您來這裡之前,可曾見過一個叫李長勇的人?”
李長勇……好耳熟的名字。
許清遊猛然回想起來,當初于槐博跟他說。
“李長勇讓他去順德畫坊拿東西。”
如果黑日在他身邊安插了人的話……
我靠,于槐博?!
一顆驚雷在許清遊的腦海中炸響。
如果是這樣的話,許清遊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從接到于槐博開始就在被他監視。
難怪自己帶走他那麼容易,合着是黑日早就給自己的身邊插了一雙眼睛。
虧得自己那麼相信他……他也在和自己演戲……
見許清遊怔在原地,白冰流再次詢問了一下。
許清遊這才清醒過來,回頭強顔歡笑:“我當然見過,早上我就和這家夥在賭坊碰過面了。”
“那就好,李長勇今天和我說,公子你突然像不認識他了一樣,看來公子戲瘾很大啊。”
許清遊尴尬地笑了笑,便走出了房間。
一直到出門後,他都覺得很反常。
是不是太順利了?
但現在,他心裡隻有一個想法。
找到顔墨淵……
而他沒有注意的是,房間的燈已經熄滅了。
……
許清遊跑出去幾十米後,卻突然聽見剛剛掠過的巷子裡傳來呼喊。
他立刻刹車回身,卻見顔墨淵三人正窩在巷子裡。
見身後無人,許清遊也立刻鑽了進去。
“什麼情況?”這次倒是顔墨淵先開口。
“于槐博,于槐博是黑日的人,那個‘雪流’剛剛自己說的……”
許清遊将自己的判斷第一時間就告訴了顔墨淵。
但當顔墨淵催着許清遊接着往下說時,他卻像愣住了一樣沒有反應。
他剛剛突然想起白冰流的話,似乎又給了他一些新的啟示,那就是原主的人際關系很重要
此時的許清遊已經開始沉浸式回憶今天在長命賭坊的經過,和一路上遇到的跟黑日有關系的人。
他總覺得哪裡有些怪怪的……
于槐博……李長勇……面具人……白冰流……
白冰流?!
許清遊忽然睜大雙眼。
剛剛遇見的女子,盡管看起來有些憔悴,但臉上很幹淨。
可……長命賭坊的女子,眼邊有一顆痣!
自己被耍了,她們不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