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山是私人開設的賽車場,借着天然的地勢很受賽車手的歡迎。
後來出了一個更能炫技的南山車場以後來烏山來的人便少了,更多的還是當初那批靠着這裡起家的車手和北城的二代。
對後者來說烏山的難度不多不少,屬于外行看熱鬧,内行看門道,最适合拿來吹牛和泡妞。
起跑點有兩塊大屏,一塊是比賽的實時轉播,一塊是各車的數據分析。
邊上就是瞭望塔,裡面是專業的監控設備和操控團隊,時刻注意着各方的動向。
一旦發現什麼不對便能立馬行動,讓救援隊上場。
顧驚山到的時候已經錯過了原先定的開場時間,他沒湊熱鬧,在瞭望塔随意挑了個位置,往外一站就可以看見烏山最為險峻的幾條彎道。
現在場上在跑的就有秦岩和張金偉的車子,顧驚山零星認出幾個曾一起比拼過的老車。
一邊的車隊經理是這裡的老人,活了大半輩子,看人一看一個準。
一眼就看穿了顧驚山表面的漫不經心。
那雙眼睛冷下來的時候是淩厲的,讓人不敢上前叨擾。
經理識趣地閉上嘴,派了個助理在進出的門口攔着不長眼的人。
助理工作有幾年了,一直聽說過灰幽靈的車主生的好看,卻沒想過會是這樣一個大美人。
這種美無關性别,美得很有攻擊力讓人不敢小觑。
“這裡不需要人,進去吧。”
獨特潤玉的嗓音讓助理愣了下,對上那雙不算溫柔的眼心下一緊,默不作聲地往後退了幾步,退到門内朝一直關注着這邊的經理搖了搖頭。
夜晚的山和風都是涼的,把還未真正到來的屬于夏天的熱逼退了幾分。
風鼓鼓地吹起顧驚山胸前自然滑落的長發,沒得到任何反應後興緻怏怏地轉了個圈就走了。
一輛通紅的賽車刷地一下從顧驚山的視野盲區竄了出來,走位犀利,車位幾乎是擦着護欄過的,輪胎和地面擦起的火花讓顧驚山黝黑的雙眸劃過一簇細閃。
顧驚山眼前的天險有五道,紅車也驚豔地出現了五道,每一道都近似複制粘貼,讓人從肉眼完全難以分辨他的不同。
尾燈長亮,每一次揚起的灰都冒着摩擦的熱氣,抓地的刺啦聲一陣接着一陣跨過山與山的間隔傳來。
這輛車顯然是個外地人,在排外的烏山并不受待見。本地的老牌車窺見了他的橫沖直撞不由地想和他比拼個高下,攔着路沒讓他過。
顧驚山眼底沒太大波動,腦海裡卻自動預測了他的下一步。
下一秒,紅車馬上就提了速,以更為犀利刁鑽的角度把車頭怼到了黑車的尾巴邊,擺足了要超車的架勢。
這要是被超了那才叫一個丢人,黑車馬上把住方向盤分毫不讓。
他不讓,紅車卻不給他拒絕的機會,在下一個拐彎的地方精準把控着車身,和他近似平行地來了個神龍擺尾。
不過分秒之差就讓他拿到了機會,一腳油門沖出去,大搖大擺地把黑車堵在了後邊,來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光是看車屁股都能看出紅車車手的得意。
夜色和頭盔将人包得嚴實,隻在大屏上留下了兩個字——帥氣。
圍觀的人群甚至沒來得及一窺芳容,因為冠軍還在往前開,頭也不回地去了修理廠。
“紅車誰啊?”
“不知道,聽說是個新人第一次來。”
“這輛車我記得是幾年前留下的時代舊産物了吧……”男人皺了下眉,“怎麼感覺這輛車的配置的跑法都那麼熟悉啊?”
控制台内的讨論聲遠比下頭聽不清的議論紛紛要有意思的多,顧驚山眼底的冷然被這份廣為人知的莽勁驅散了幾分。
秦岩不知是第幾個沖線的,下了車卻是一幅冠軍的作态。顧驚山對他的這份自信見怪不怪,見狀收回視線,擡腳朝電梯走去。
一邊的助理本來打算跟着,被顧驚山擡手止住隻好道:“顧少,您的車在十九号車庫,密碼還是當初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