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克魯克山~”三年級尖叫棚屋事件之後,克魯克山在我們幾個人當中擁有了無法動搖的高地位,更别提我本身就很喜歡貓。于是我放任自己在沙發上多放空了一會,安心地當它的坐墊。
這時我發現喬治和弗雷德坐在靠角落的牆邊,頭碰着頭,拿着羽毛筆,埋頭研究着一張羊皮紙,頗有點鬼鬼祟祟的意思。我想起我為什麼覺得空虛了——以往這種時候,他們總有許多事找我,有的時候是笑話,有的時候是韋斯萊魔法把戲坊的事。最近我總是一個人,可不就很空虛嗎。
哈利大概論文遇到了瓶頸——我猜他把能想得出的倒黴事都想完了——他四下張望尋找靈感時也發現了喬治和弗雷德的異常,于是疑問的眼神抛向了我,那意思大概是“你知道他們在做什麼嗎?”
?我為什麼要知道?
我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我一無所知。
于是他頗為遺憾地又低下頭去了。
喬治刻意壓低的聲音依然清晰地傳了過來——畢竟這時候休息室幾乎沒人了。“不行——那會顯得我們是在指責他。必須小心點兒……”
指責他?誰?他們到底在做什麼?我有些疑惑,甚至顧不上被瞞着的生氣了。
這時弗雷德擡起頭,看見我正在看着他們,他愣了一下,戳了戳喬治,又指了指我。
哦梅林的假發套啊,我敢打賭,弗雷德一定是在對喬治說“茜茜在那邊,我們為什麼不去問問她呢?”
而喬治一定又會不知道以什麼奇奇怪怪的理由拒絕。
喬治擡起頭看了看我,顯得有些猶豫。随後他輕而堅定地搖了搖頭。
“這是我們倆自己的事。”他的聲音很低,能聽到隻言片語就很不容易了,聽不出他的語氣,“她之前就警告過我們,記得嗎?”
“此一時彼一時嘛。”弗雷德依然不願意放棄,“在這種事上我們可能找不到比她更靠譜的咨詢了,不是嗎?”
“而且她有權知道。”看到喬治的沉默,弗雷德緊追不舍,“你之前不是一直說什麼‘她是我們的同盟’‘對她不公平’‘她值得信任’這些話嗎,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此一時彼一時嘛。”喬治咕哝道,一副有什麼難言之隐的樣子。
“我不管你們倆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們到底在鬧什麼别扭,我也不在乎她的身份——我直說吧,我認為這一點上她說的對,那種空降的名頭對我們之間的關系不會有任何影響。”弗雷德看上去有點生氣,“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你的理由,不然如果下封信依然沒有結果,我就自己去找她,我受夠了——我們現在甚至連個新燒瓶都沒有!”
“晚安,各位。”他卷起了桌子上的羊皮紙,經過我們時說,甚至特意轉過頭來對我說了一聲,“晚安,茜茜。”
“抱歉,晚安。”喬治緊随其後。
“晚安。”大家說。
“晚安,弗雷德。晚安,喬治”我看着他們倆一前一後地走上了自己宿舍的樓梯。
他們走後沒多久,赫敏拿着一個盒子走了下來。
毫不客氣地點評完哈利和羅恩編造出的接下來悲慘的一個月後,赫敏揭開了盒蓋,讓我們瞧瞧她這段時間的勞動成果——盒子裡大約有五十枚徽章,顔色各不相同,上面都寫着太陽的字母:S.P.E.W。
“嘔吐?”哈利拿起一枚徽章,仔細看着,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不是嘔吐,”赫敏不耐煩地說,“是S—P—E—W。意思是家養小精靈權益促進會。”
“沒聽說過。”羅恩說。
“你當然沒聽說過,”赫敏幹脆利落地說,“是我剛剛創辦的。”
“啊?”羅恩略微有些驚訝地問,“你們有多少會員?”
“嗯——如果你們都參加——”赫敏看了看我們說,“就有五個。”
“你以為我們願意戴着寫着‘嘔吐’的徽章走來走去?”羅恩難以置信地問。
“是S—P—E—W!”赫敏惱火地說,“我本來想命名為‘禁止殘酷虐待我們的神奇動物朋友和改善其法律地位的運動’——可是不太合适。所以我把這作為我們協會宣言的标題了。”
“赫敏——你聽好了,”羅恩大聲說,“他們。喜歡。這樣。他們喜歡做别人的奴隸!”
如果說此前我們還沒有意識到家養小精靈的待遇多麼不合理,現在聽羅恩這話我們也該意識到了。更何況赫敏正在用比羅恩更大的聲音說着這個協會的目标和行動方針。
她是認真的,她把會費流轉之類的基礎設定都構思好了。
“首先,我們要發展會員。”赫敏情緒高昂地鎖,“我認為參加者要付兩個銀西可——用于購買徽章——這筆收入可以供我們印發傳單。你來當财務總管,茜茜——我在樓上給你準備了一個儲錢罐——桑妮,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希望你來當秘書,把我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寫下來,作為我們第一次會議的記錄。”
“如果你們倆之前但凡表現出一點對家養小精靈的關切,我都會考慮讓你們來擔任這兩個職位的,不過我想之後會員多了之後總會有你們的用武之地的。”赫敏喜滋滋地說。
羅恩和哈利臉上的表情再清楚不過了:“說得好像我們在意似的。”
“你們會支持我的,對吧。”雖然是征求意見,但赫敏的語氣聽起來仿佛就是在說“如果你們敢不支持我就再也不會和你們說一句話。”
“我會的,赫敏,我會的。”桑妮敬畏地說。
“我同意,赫敏,我加入。”我點了點頭——說起來,我好像總是财務總管。
“他們喜歡這樣!你們能不能少自以為是一些?!”羅恩氣呼呼地對我和赫敏說。
“就像《飄》裡的狀況一樣,他們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是不合理的,不代表他們天性如此。”我對羅恩的這種“理所當然”感到反感,“再說我們又不是要剝奪他們的工作,隻是給他們更好的待遇,這有什麼問題?”
哈利看上去也想争辯什麼,不過海德薇的到來吸引了我們的注意。
“怎麼說?!”我們所有人都聚到了桌邊。
哈利将信上的内容念給我們聽,小天狼星說他要馬上飛到北方來,并且認為鄧布利多啟用瘋眼漢是因為領會到了一些預兆。
“保持警惕,哈利。”我重複了一下他最後的叮囑,覺得他真是和爸爸越來越像了。
哈利用拳頭猛地敲了一下自己的前額,“我不該告訴他的!”他惱怒地說。
“我的信讓他認為他必須趕回來!”哈利用拳頭使勁地敲打着桌子,他把小天狼星将要冒風險回來這件事完全怪罪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沒有辦法在這種時候讓哈利冷靜下來,畢竟我是被鄧布利多直接指出有時候責任心過強的人,由我來說,怎麼都顯得說服力不足。
“我要去睡覺了,”哈利顯然也不願意多說,“明天見。”
海德薇的來信成功地拯救了我們這個臨睡前的夜晚,不然赫敏一定會纏着我和桑妮講她對于S.P.E.W的計劃——雖然我支持她的想法,但有的時候我真的很害怕她這種高漲的熱情。
我又想起了弗雷德和喬治晚上奇怪的話。
我知道他們中,弗雷德一直是更外向不羁的那個,卻沒想到喬治細心到這個地步。如果當初是他先堅持把我看作團隊裡不可分割的一員,那為什麼又要在這個節點排斥我呢?
而且,可以看出他的理由并不是一個能說服自己和别人的理由,不然弗雷德也不會這麼怒氣沖沖了。
男生可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