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為什麼我讨厭格蘭芬多。”爸爸輕聲說。
“那個沙菲克家的小子還在外面,我去招呼一下。”沉默了一會後,爸爸語氣故作輕松地說着,仿佛今天隻是一個尋常的日子,他隻是在媽媽的酒館裡幫忙照顧生意,“任何事情需要我的話——反正你知道去哪裡找我。”他走出了房間,門在他背後關上了。但我看出艾譜莉和萊姆斯都松了一口氣。
“艾譜莉,你高超的變裝技巧依然是我們的一大利器——現在我們還知道你是個出色的阿尼瑪格斯了,”鄧布利多隻停頓了片刻就繼續開始了先前的工作安排,“我需要你按照哈利之前報出的食死徒名單去核對一下各位老朋友的狀況。”
“交給我吧。”艾譜莉微微笑着,朝我和哈利眨了眨眼,優雅地轉身走了。
“萊姆斯,”鄧布利多最後轉向了我的教父,“你暫時的任務是保護好這兩個孩子。”他指了指我和哈利,“剩下的事,我們需要仔細規劃。”
“明白。”他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對着充滿關切的我勉強笑了一下。
“我必須到樓下去,”又過了幾分鐘,鄧布利多最後說道,“我必須見見迪戈裡夫婦。哈利——把剩下的藥水都喝了,我過一會兒再來看望你們大家。”
“你必須把剩下的藥水都喝下去,哈利。”最後韋斯萊夫人說道,她伸手取藥瓶和高腳杯時,輕輕推了推床頭櫃上的那袋金币,“踏踏實實地睡一覺,暫時想點别的事情……想想你準備用那些金币買些什麼吧。”
“我不要那些金币,”哈利淡淡地說,聲音裡毫無熱情,“你拿去吧。誰都可以拿去。我不應該赢得它的。它應該屬于塞德裡克。”
“這不是你的錯,哈利。”韋斯萊夫人輕聲說。
“是我叫他和我一起去拿獎杯的。”哈利說。
韋斯萊夫人把藥水放在床頭櫃上,彎下腰,伸手摟住哈利。哈利的眉頭緊緊皺着,像是在拼命壓抑着就要從喉嚨裡滾出來的痛苦。
突然傳來一陣砰砰的敲打聲,韋斯萊夫人和哈利趕忙分開了。赫敏站在窗戶邊,手裡緊緊拿着什麼東西。“對不起。”她低聲說。
“你的藥水,哈利。”韋斯萊夫人趕緊說道,一邊用手背擦了擦眼睛。
哈利拿着裝滿藥水的高腳杯,有些猶豫地看向了我.
“沒關系,哈利,我明白的。”我趕緊說,“有任何事,都等你醒來再說。”我指了指那扇門,“你瞧,我這邊的事我還沒搞明白呢,等你醒來,我們再好好聊聊,好嗎?”
哈利似乎哽咽地說不出話來,他一口把藥水喝光了,跌回枕頭上,沉入了夢鄉。
“其實小天狼星在這裡會比我更合适。”我看着哈利在睡夢中也無法展平的眉頭,輕聲對萊姆斯說,“但那樣對小天狼星和哈利來說都太殘忍了。”
我無法忘記去年這時,在尖叫棚屋裡,當哈利指控小天狼星是兇手時,他是如此痛苦地說:
“我等于是殺了他們。”
萊姆斯無言地搭着我的肩,喬治更緊地抱住了我。
“爸爸和鄧布利多之間,一直有矛盾嗎……?”我平複了下心情問萊姆斯。
“費迪南德一直不認同鄧布利多的某些做法,他反對将許多人牽扯進鬥争裡來。”萊姆斯溫柔地說,“他總堅持認為我們隻應該招收能力最卓越的人,但鄧布利多允許所有人盡一份力——當然,他總會找到适合他們的工作。”
“就這樣,他們早些年就總是争執,有一次被詹姆和小天狼星他們聽見了,他們吵得非常厲害,費迪南德氣得切斷了和我們的聯系。再加上他那時與坎蒂絲結婚了,為了保護她,他完全消失在了麻瓜的世界裡。”
“後來我們才知道,即使在那樣的情況下,他依然暗中為鄧布利多提供了非常多寶貴的消息。直到詹姆和莉莉——”萊姆斯頓了一下,“黑魔王消失後,他就連鄧布利多也不理了。再之後就是你入學霍格沃茨的事了。”
“你們……那時候也覺得爸爸的想法不對,是嗎?”我有些費力地理解着他們之間的分歧。
“費迪南德是想要保護我們,但——對于小天狼星和詹姆那樣的人來說,這簡直是對他們的侮辱。”萊姆斯輕輕笑道,“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鄧布利多或費迪南德,但我們也有權利捍衛我們想要的生活。”
我沒想過還有這樣的一段往事,但我似乎明白了為什麼爸爸說讓萊姆斯做我的教父是一個遲到十四年的邀請。
而我的父親與教父,還有他們當年的那群朋友們,原來是如此了不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