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穆迪說,“波特那孩子是有點怪,我們都知道。”
“今天早上鄧布利多跟我說話的時候,好像有些擔心哈利。”韋斯萊夫人小聲說。
“他當然擔心了,”穆迪粗聲說,“那孩子通過神秘人的蛇的眼睛看東西。波特顯然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但如果神秘人附在他身上,那就意味着我們的機密非常危險了,他必須學着保護自己的頭腦。”
“别用‘附身’這種說法,”韋斯萊夫人語帶責備地說着,輕輕歎了一口氣,“可憐的孩子——”
我正在聚精會神地聽着,喬治突然拍了拍我,吓得我差點扔掉了伸縮耳。
我疑惑地看向喬治,他卻緊緊盯着哈利。
哈利似乎提前把伸縮耳摘了下來,無比恐慌地看着我們。無助的目光從韋斯萊家的孩子們臉上掃過去,最後與我疑惑的目光交彙。
他嘗試着笑了一下,但肌肉的抽搐讓他看起來更像是犯了癫痫。
“你怎麼看?”回去的一路上我都在細細想這些事情的關聯,直到喬治小聲問我,我才回過神來。
地鐵列車在隧道裡哐當哐當地行駛,由于沒有座位,我和喬治自發地選擇了站着。喬治用胳膊為我圈出一小塊空間,在别人眼裡看來是情侶之間非常親密的舉動,就連韋斯萊夫人也一臉欣慰。她肯定想不到我們還在讨論着這些事。
“很明顯,那東西——不管它是什麼——應該是放在魔法部裡。”我往喬治懷裡縮了縮,盡量避免讓我們的對話被麻瓜們聽到,踮着腳靠近他的耳朵說,“暑假的時候他們頻繁出入魔法部,之後時不時提到的值班,應該都是指這件事了。”
“瘋眼漢說神秘人可能附身在哈利身上——”喬治的聲音聽起來充滿了不解,“他不能這麼倒黴吧?上次金妮是拿了神秘人的日記本,那哈利做了什麼?偷拿了他媽媽的結婚戒指?”
“然後賣了一千金加隆給你們開店嗎?”喬治的說法實在是太無厘頭,我忍不住笑出了聲。
“我想他媽媽的結婚戒指可能不值這個價。”喬治一本正經地評估道。
每到這種時候我總是說不過他,隻能扯扯他的臉,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根本不認為哈利真的被附身了,穆迪教授應該隻是用了一個比較形象的說法吧。”我對此倒是不太擔心,因為我還很清楚地記得金妮被附身時恹恹的樣子,哈利這活蹦亂跳的,要說他是被附身的,那伏地魔也太弱了。
我想得出神,喬治卻突然緊緊地抱住了我。
“怎麼了?”我擡起頭不解地問,以為他是突然想到了什麼。
“你想問題的樣子太可愛了,沒忍住。”喬治笑嘻嘻地說着,在我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
“我真愛麻瓜的交通工具,你們管這個叫什麼?地貼?”他怪模怪樣地感慨道,“可以這麼方便地抱着你。”
是地鐵。我在心裡糾正道。
不過算了,無傷大雅。
韋斯萊先生沒事了,我們還能一起過聖誕節,這真是再好不過的事了。我把臉埋進他的外套裡,心滿意足地微笑起來。
***
“哈利,親愛的,你真的沒事嗎?”當我們走過格裡莫廣場中央那片雜亂的草坪時,韋斯萊夫人擔心地問哈利,“你臉色這麼蒼白……上午真的睡着了嗎?你馬上上樓躺着去,晚飯前還能睡兩小時,好嗎?”
我和喬治原本手牽着手走在前面,聽到這話都扭過頭去看哈利,可他卻避開了我們的眼神,固執地盯着自己的腳尖。不止是臉色蒼白,他的嘴唇也沒有血色。
“我覺得哈利有點怪。”喬治小聲說,“他好像這一路上都沒講話,還一直在回避我們的眼神。”
“是有點。”我琢磨了下回答道,“他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
“不記得了。”喬治摸着下巴回憶,貌似苦惱地說,“你太好看了,我看不見别人。”
這一句太過突然,我看見他旁邊的羅恩都傻眼了。
“說正經的呢。”我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在我們偷聽完之後就這樣了。”金妮再也看不下去了,主動解答了我的疑問。
“别去打擾他。”當我們走進房門後,哈利一個人徑直回了房間,韋斯萊夫人在門廳裡小聲囑咐我們,“讓那孩子好好歇一歇吧,一定是累壞了。”
“歡迎回來!”小天狼星熱情地迎了上來,“亞瑟沒事吧?哈利——哈利呢?”
“亞瑟好多了,謝謝你讓我們留在這裡過聖誕節,小天狼星。”韋斯萊夫人帶着溫柔的笑容說。
“别這麼說,你們在這裡過聖誕我開心極了。”這話是真的,畢竟他已經十幾年沒過過像樣的聖誕節了,他臉上的笑容是發自内心的的幸福,“艾譜莉剛剛回來,萊姆斯和費迪南德也要來過節。”
“那媽媽呢?她能來嗎?”我驚訝地問,“我記得這所房子麻瓜是進不來的呀?”
“坎蒂絲說她要一個人回趟中國,有些事要處理。費迪南德是因為有鳳凰社的事才被她丢下的。”小天狼星朝我眨了眨眼,“别和你的男朋友太親密,親愛的,會刺激到你可憐的爸爸的。”
大家都愉快地笑了起來。
“什麼事這麼開心?”艾譜莉揉着眼睛端着一杯南瓜汁從廚房裡走了出來,看到我之後開心地給了我一個擁抱,“哦,茜茜,見到你真好!”
“大家都在——诶,哈利呢?”艾譜莉打着哈欠問。
“他一個人去樓上了。”金妮回答。
“怎麼了?”小天狼星立刻有些擡頭看向樓上那扇被緊閉的門。
“我想他應該是上午沒睡好,他昨天受到的驚吓不比我們少。”韋斯萊夫人抱歉地說,“我瞧他回來的路上就不太精神。”
“讓他好好休息吧。”艾譜莉把南瓜汁塞進小天狼星手裡,自己也搖搖晃晃地往樓梯上走,“我也得好好睡個覺,親愛的,晚飯時再喊我。”
可是當羅恩在門外喊他們吃晚飯時,隻有艾譜莉下來了,哈利完全沒有下來的意思,也沒有回答羅恩的話。
“你們覺得他是不是不太對勁?”羅恩湊過來皺着眉問我和金妮。
“他是不是覺得自己被附身了所以要離我們遠一點?”吃飽喝足的我捋了捋前後發生的事,想通了其中的關鍵。
“看來是這樣了。”羅恩苦惱地說,“咱們得找他聊聊。”
“他沒事吧?”雖然囑咐了克利切端一份飯菜給哈利,小天狼星還是有些擔憂。
“沒事。”我安撫他說,“就是病了。”
“什麼?”艾譜莉也愣住了。
“救世主綜合症。”我微笑着說,“具體表現為不願意和别人交流,總覺得大家都不懂他,不信任周圍的人,隻有自己能看出危險。哦,還有一條,不愛吃飯。”
“哦!”艾譜莉了然地笑了,“我懂的。”
“總覺得聽起來有點熟悉。”小天狼星皺着眉頭。
“當然啦。”艾譜莉帶着憐憫的笑容拍了拍小天狼星的肩膀,“青春期的男生都這樣。”
“那咱們就放着他不管嗎?”金妮咬着下唇,看上去非常猶豫。
“當然不是啦。”我歎了口氣,“我不是不能理解他,但是這種時候讓他冷靜一下更好。我們給彼此都留一點空間,讓他把自己的想法也理一理,咱們明天一次性和他說清楚。”
“嗯?為什麼是明天?”羅恩問。
“因為明天赫敏就來了。”我打了個哈欠,與羅恩和金妮分别握了握手,“分擔叛逆期人人有責,這就叫有福同享,有難同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