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了點頭,然後說:“郭将軍,此事非同尋常,希望将軍能協助我去報官。”
但是那憨厚的郭将軍卻說:“公主鳳體最為重要,這景州地界定然是不安全,您還是跟着屬下去幽州最為穩妥。”
和安公主這時候也明白了,她跟滕子堯對視一眼:螳螂撲蟬,黃雀在後,果然沒那麼簡單。
她指着自己的丫鬟說:“郭将軍,我的丫鬟都受了傷,還有這些将領,都是為了救我才受傷,恐怕不能舟車勞頓。”
滕子堯也說:“此時定然是要抓緊查清楚幕後主使,我們改日再去幽州拜訪。”
可是那将領已經讓人把屍體和傷員全都給帶走了,他老實憨厚的臉皮呈現出一種木讷的表情:“還請公主驸馬莫要為難屬下,在下可以将這些人留下好好醫治,若是有任何問題,下屬願意賠上性命。”
此時人為刀俎,他們為魚肉。
滕子堯握緊了和安的手,隻能跟着他們離開。
看來璋王是早就有備而來的。
不過現在他們隻能這樣了。
松香和松雪不肯留下,非要跟着和安公主一起去,但是和安卻說:“我不放心她們,你們還是留下吧。”
然後她用一個眼神告訴她們:想辦法找人救她們。
趁着還沒離開這裡,滕子堯跟郭将軍說自己需要留下一封書信,告知自己的随從,免得家人擔心。
郭将軍并沒有拒絕,等信寫好了,他們兵分兩路,一路帶着傷員,一路帶着兩個人前往幽州。
那将軍對他們也是彬彬有禮,不過和安沒走幾步就有些累了,滕子堯彎腰将她給背了起來。
陰天也變成了大太陽,他臉上的血迹幹涸在臉上。
兩個人誰都沒說話,都沉默的很。
郭将軍雖然粗糙,但是也懂一些人情世故,“前面就有馬車了,馬上就到了。”
滕子堯抹了一把頭頂的汗,然後說:“無妨。”
半個時辰後,終于到了山腳,這一路都是這隊将士臨時開出來的路,不算好走。
等到了馬車前,滕子堯将和安公主放下了,讓她先上車,然後才上了車。
他一上去,和安就看到他小腿處的傷口。
“你受傷了?”
“不礙事,皮外傷。”
是剛剛被路邊的荊棘給劃破的。
馬車内有一壺茶,和安将自己的帕子用茶水打濕了,給他擦臉上的血。
她思索再三,才打開簾子對外面說:“郭将軍,驸馬受了傷,麻煩您拿着傷藥來。”
馬車一停,接着就有人送來了傷藥,還有幹淨的紗布。
但是那高大男子卻不肯讓她上藥,一個勁的說:“臣真的沒事。”
這下和安突然就繃不住了,她的眼睛生的很美,一流淚就更加使人心疼,攪得他心裡難受。
他一下是伸手去摟人,卻隻摟了個空。
“你這般不疼自己,是不是想讓我守寡,那剛剛還不如一起讓刺客殺了算了。”
嬌軟的聲音帶着哭腔,我見猶憐。
滕子堯一下子就慌了:“公主這話是怎麼說的,怎麼就說到了這裡呢,臣錯了,臣知道錯了。”
然後他趕緊又湊過去抱她,然後親到她的淚痕上面,聲音低沉嘶啞:“臣錯了,讓公主哭了,臣罪該萬死。”
他的唇冰涼細膩,漸漸的止住了她的眼淚,那雙紅彤彤的眼睛盯着他,還是想要哭。
然後他隻能握着她的手,慢慢的說:“先給臣擦一擦,臣有點疼。”
這時候和安才破涕為笑,但是小手也故意在他腿上的傷口錘了一下,疼的他悶哼出聲。
然後才開始擦他臉上頭上的血,凝固的血液變成了一塊塊,碎裂在她的手絹上面。
不過腿上的傷,滕子堯是自己處理的。
他簡單的上了藥後,把人抱在自己的腿上。
此時他必須要跟和安公主說清楚利害。
她抱着他的脖子,隻感覺現在很安全。
“公主,咱們不知道璋王是想幹什麼,所以要小心謹慎。”
“嗯。”
“到時候,您保重好自己的安全,一切都教給臣。”
“嗯。”
他聞着她發絲的清香,想了又想終于還是講出來了那句話。
“若是到了不得已的時候,臣是說假設到了那一刻,您可以選擇放棄臣自救。”
他的話才說完,就感覺脖子被一口小牙齒給咬住了皮肉,疼的他一愣。
和安死死的咬住了他的脖子,似乎是又生了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