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南山地處神界之北,是一處不可多得的洞天福地。
衆人都在好奇這渡劫之人的這幾日中神界已是發生了巨變。
往日熱鬧的溪南神殿此刻去世冷清無比,偌大的宮殿空無一人。
藍芩身形狼狽地在殿中走來走去,腳步急促,神情也分外焦灼。
她期待的訊息一個也沒來,心中不禁埋怨起來,那該死的彌河,居然敢就這麼丢下她不管。
一個個都不可信。
大典一結束,伏夷便直接穿透她的神骨将她扔進溪南山。
離去時那雙陰鸷的眼睛簡直是她的噩夢。伏夷這個僞君子,定是知道了什麼,說不定有什麼折磨人的法子在等着她。
藍芩又盯着手中傳訊石,沒有任何回應。給他傳了那麼久的訊息,彌河居然一聲也不響,難不成是自己偷偷跑路了?
這些小人,一個個全是見利忘義之徒。
藍芩氣急,一掌拍向身邊的牆壁,随後聽到一聲皮肉碰牆的劇烈聲響,一股鑽心的疼痛湧進來。
伏夷那厮居然敢把她的仙力封上。
這個賤人。
藍芩憤恨地閉上眼,不能生氣,待來日她的修為超過伏夷時定要将他踩在腳下。
眼下另一件事更要她擔心,看這樣子,伏夷已經知道當年騙他之事。他卻沒有殺了她而是将她關在這肯定是有其他蹊跷。
她可不信他對自己有了什麼感情,哼,留下她估計也是為了榨幹她的最後一滴血。
一天天過去,藍芩躺在光可鑒人的白玉石上,腦子不停地轉着可有人還能用上一用。
木神?她不問世事已久,很可能聯絡不到她。
……
昆侖劍尊?不行,他和那伏夷乃是一丘之貉。
求他,還不如直接送她去死。
要是崖曲還在……
他在又如何,就算他還在,也不是伏夷的對手。
藍芩當即掐斷這個念頭。
她心中一頓不痛快,崖曲是她所殺,但她那是不得已。她不想留下把柄在别人手中,卻沒想到到最後能想到的人也隻有他。
不輕不重的腳步聲于耳側響起,來人故意讓她聽到,藍芩側頭望去,神色泛起幾股冷色。
她坐起來,沒好氣地向來人質問:“伏夷,你到底想做什麼?”
算上今天,她已被關在這裡許久,一開始她還沒有意識到被軟禁,直到後來所有的仆從都被撤走,偌大的溪南山隻剩下她一人。
最近連山上仙氣也日漸稀薄,馬上就要成了一處人迹罕至的荒山。
來人沒有回答,而是徑直走向殿中。
身上一股濃重的血腥氣,浮于大殿中。
伏夷高高坐在溪南神殿的神位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我是不是該問問你做了什麼?”
藍芩臉色一變,似是怒極:“我做了什麼。能做什麼。”眼神變得兇惡,“怎麼能比得上你做的好事?将自己道侶囚禁于此。”
她就算咬死也不能承認曾做過的事。
伏夷仰頭靠在雕刻金鳳的背椅上,按了按頭,笑着道:“哈?我懶得與你虛與委蛇。”
“你不是她。”
“本座的記憶出了問題,是與不是?”
藍芩憤怒的神色稍稍凝滞,平靜下來,走了幾步,又覺得不妥,幹脆岔開腿不顧形象地往後一坐。
“我不是誰?你在說什麼?什麼記憶?”
她一個接着一個問出來,掃了一眼他的神色。
“我說,伏夷,就算你不念着我們之間的情分,也沒必要什麼髒水都往我身上潑吧?”她笑了笑,無所謂道,“我也知道,你伏夷就是個冷心冷清的東西,但當日可是我在下界救你,你的記憶會騙你嗎?”
笑着的模樣卻依舊能看出來幾分悲傷。
能抓住罵他的機會她可不會錯過。
伏夷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說得天花亂墜,大笑起來,笑得她臉色變了變。
“居然還這麼能狡辯啊。”他站起身,俯身看她,“本座真是小瞧你了。”
“行。你不是好奇本座為何把你關在這,當然是為了報答你,既然你口口聲聲對本座那便要你得償所願。”
伏夷往後一退,張開雙臂,雙目打量周圍,指了指豪華奢靡的這些擺置。
“你既然渴望複興神族,那你便守着神墓吧。”
藍芩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可思議地道:“你在胡說什麼?”
伏夷無視掉隐隐瘋魔的人,一句句漂亮話說出來卻顯得如此惡毒。
“你,溪南神女,一心念神族先賢,願以身相赴。”
同時一道法令在半空中形成,他雙指一指:“去昭告神界吧。”
雙眼含着笑意地看向藍芩,一字一句道:“神女以身殉神族。”
“你敢。”藍芩斥道。
她想使出仙法去攔住那道法令,被封住仙力的她隻能撲了個空。
她萬萬沒想到伏夷這麼狠,他們應該還算是盟友,他要處理她,也應該多少考慮一點這會帶來什麼後果。
伏夷輕飄飄道:“我怎麼不敢?怎麼?難道告知整個神界你與魔界宵小勾結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