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毓雙手執劍,無數仙力賦于其上,手上的劍凝出無數道劍影,直朝洞壁,宛如長龍飛天,脊背微躬,腿蓄力朝前一弓,雙眼初露鋒芒,氣吞山河之勢初現。
他的劍同樣也勢不可擋,周圍的水流也不能再禁锢住他,一時之間竟成了他的助力。
水波濤湧,幻化成不知名的獸,蓄勢待發地要撕咬面前的龍。
靠在石壁上沉思的宴從月忽而聽到樂毓的話:“從月,你看好了。”
她擡眼一看,他所執的劍開始控制水流,一時之間倒轉了個形勢。
樂毓似是全力一擊,周圍的氣流都變得分外淩厲,卷起浩大的水波,手指若是一觸便會一同攪碎。
銀光乍現,散發出無數的光芒照亮整個山洞,刺眼的光芒直朝面前的龍的雙眼而去。
龍頭一躲,身軀卻沒躲過,完全被擊到石壁上,頭直接創到石壁上,壁上直接被染紅,痛呼聲接連不斷,窄細的洞口承受不住他龐大身軀的抖動,碎石皆散,石洞像是欲要倒塌。
樂毓分神沖宴從月眨了眨眼睛,接着又準備出下一招。
那龍頭看到這輕蔑地笑了聲,似乎是并不懼怕樂毓的招數。
伸頭靠近他,盯着他的劍上雕紋,哼了一聲:“你是昆侖之人。”
肯定的語氣一落,龍口一張直接沖上來咬住成獸的水流,氣勢淩然的攻擊被這一下咬的潰不成軍。
樂毓不敢相信地看着被破解的劍招,有些不可置信地低聲道:“這可是屠龍劍法,怎麼會——”
龍抖動着龍須,眯起雙眼,啧了幾聲:“屠龍劍法?那個混小子是同你這麼說的?也對,不過劍可不是這麼使的。”他打量了樂毓幾眼,嘲諷道,“你師父倒不像你這般無用。”
水流被擊散,樂毓也受到不小的創傷,比這更傷的是其他的地方,他握劍的手顫抖起來,怔愣地看着前方,眼神變得空洞無光。
宴從月不知從何時已經站起來,她執起劍,走到樂毓身邊。
“剛才那劍法我看懂了,謝謝你的教授。我覺得你剛才劍使得很漂亮。”
她眼神冷漠地看向惡龍,使出同樂毓同樣的劍法。
一劍萬鈞,一劍攜千水。
啪嗒一聲,萬年的龍角斷裂。
随之而來的是一聲痛苦的巨吼。
強制性地越階攻擊對宴從月也有些反噬,她随意地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眼神淩厲地看着他:“劍不是這樣使的,那是怎樣使的?”
斷裂的龍角被她牢牢握在手中,她的聲音在水下石洞中格外明顯。
“我瞧你也不怎麼樣。”
“倚老賣老怎麼還好意思在這嘲諷别人。”
“怎麼?一直被困在這導緻你心理扭曲了,明明身上的腐肉變多了,居然還在嘴硬。”
嘲諷的話被她認真地說出來變得陰陽怪氣。
樂毓這時已經恢複過來,他明白這惡龍隻是想弄亂他的道心而已。
他走上前,搖頭:“從月,我沒事。”
“龍族餘孽而已,我還不放在眼裡。”
他看着被鎖着的龍,娓娓道來:“我隻聽說前輩因為濫殺無辜遭了天罰,沒想到還能在這裡苟延殘喘。”聲音猛地加重,“私以為前輩應當以死謝罪。”
龍一邊怒視他們,一邊痛得四處打滾,而宴從月和樂毓則是趁機補刀,他彈飛兩人的攻擊,一言不發地盯着宴從月,似乎是受了極大的沖擊,一心隻緊盯着自己被劈去的斷角,氣得哼哧哼哧喘氣。
“你——”
“你——”
他怒得眼睛變得暗紅,嚎叫了一聲:“龍族餘孽,你師父那個僞君子和你說的吧。”龍眸又轉而惡狠狠地盯着宴從月,“你和伏夷那個雜種還真是一脈相承地惹人讨厭。怪不得能湊在一塊。”
他的頭微微扭動,惡意地笑了笑:“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是誰。”
“我今日不殺你。”下一秒又道,“我會讓你比死了更痛苦。”
鎖鍊拉扯的聲音又一次響起,皮肉一點點綻開,他的頭朝宴從月的方向移動,眼中的惡意幾乎要化為實質。
宴從月恍若未覺他施加的威壓,站得筆直,持劍目不轉睛地看過去。
“樂毓,我們一同将他擊敗。”
擊敗可能是擊敗不了,唯一能做到的大概是趁其不備逃出去、或者是兵不血刃地和他談判。
樂毓和她有點默契,轉念間已經讀懂了彼此的想法。
那龍嗤笑一聲:“大言不慚。”他舉起被鎖鍊穿透的龍爪,也不覺疼痛,“讓我看看是先吃你的那部分,要不我先劃花你的臉吧。”
“那這樣伏夷該會難受死吧。本座可是第一次見他對一個人這麼上心。”
眼神在宴從月的身上打量了幾眼,不屑地道:“你也該嚣張。”
宴從月已經被人輕視習慣,但再習慣也會不舒服,她輕擡眼,同樣蔑視地看他:“你的角不痛了嗎?”
她将劍置于手下,插入土地中:“我真的很好奇你為什麼會一直認為我和神尊會有關系,其實我和他之間清清白白。”
“而且我并不喜歡他那種人。”
說出話的她,神色淡淡,沒有一點過去之情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