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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花燈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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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忌諱新年說病,于是這兩日太醫署很是冷清。除夕剛過午後,太醫署衆人就陸陸續續地告了假提前回家。許松年家中隻有寡母一人,故選擇留下來當值。

“松年,我這便家去了,今晚辛苦你一人值守。”太醫方昴收拾好藥櫃和桌案,臨出門時知會了許松年一聲。

一直埋頭抄寫的許松年聞言擡頭,見屋内已經空空,随即微笑道:“無妨。方兄,新歲安泰。”

方昴撫須大笑:“松年客氣了,那愚兄也祝君鵬程萬裡,青雲直上。”

禦膳房的管事曾受過許松年的救治,一直感恩在心,酉時末派小徒弟來給他送了好幾道佳肴。許松年給了小黃門一個小銀錠當壓歲錢,那孩子立刻眉開眼笑地道謝。

一桌好菜一人吃不完,許松年便把他沒動過的部分都分給了太醫院打雜的仆役。此刻酒足飯飽,外頭隐隐有鐘鼓樂聲傳來,倒讓他有些憊懶,也無心再翻醫書了。他一時興起,喊人點了燈籠,披上大氅獨自往冰天雪地裡走去。

雪光照着的夜朦朦胧胧,他心懷歡喜,即便是長長的宮道上無一人同行,但隻要守住手中這一點燈火,就是難得的歲月靜好。

許松年經過明光殿的時候,隐約聞到了酒香。他于宮門口駐足,确認四下無人之後才舉步邁了進去。

雪光中,秦妙坐在正殿門口的台階上,一盞八角狸貓宮燈安置在她的腿邊,昏黃的燭光投在一個倒下的酒壺上。

許松年走近了才看清她的容貌。

她喝酒了?他皺了皺眉,目光注意到她身前的台階上有一灘水痕,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冰,濃烈的酒香從之而來。而她身上酒味很淡,應該是将酒都灑在了地上。

秦妙微微受驚:“誰?”

“是臣。”許松年從陰影裡走出來,“打擾郡主了。”

“哦,是你啊。你怎麼來這裡了。”

許松年道:“我與郡主一樣,賞雪而已。”

“無召宮中夜行?”

“是無召,但是臣憂心陛下與夫人們萬一飲酒不适,諱疾忌醫,故自請去昭陽殿看顧。”

“大人倒是機靈。”秦妙莞爾,拍拍身邊的台階,“坐。”

許松年抄着手沒有動,“郡主不去赴宴,一人在此,不冷嗎?”

“冷。”秦妙蜷起雙腿,斜靠着廊柱,“但是酒氣熏得我頭疼,便想着出來走走。”

許松年從袖中摸出一條灰色的帕子,“手給我。”

帕子覆在手腕上,許松年的手搭了上去。良久,他收回手,淡淡道:“郡主放心,并無大礙,今夜早點歇息,睡一覺起來就好了。隻是這裡陰冷,郡主此刻最好還是回昭陽殿吧。”

她藏起手往後縮了縮,表示不願意。

許松年無奈地笑笑,解開自己的大氅披在她身上,在距離她兩尺的地方坐了下來。

“也罷,我陪郡主賞會兒雪。”

她靜靜地靠着廊柱,遙望着宮牆内外的燈火。這燈火既溫暖又疏離,近在咫尺,又遠在天邊。

姑姑,新歲快樂,她心想,桑桑又長大一歲了,桑桑都快比你大了。

許松年忽然道:“郡主在想先皇後嗎?”

秦妙詫異地睜大了雙眼,“你……”

他微笑道:“郡主莫要吃驚,其實臣兒時跟随姑母進宮拜見過先皇後。”

也見過你。他心内補充道。

那日的午後陽光和暖,明光殿的糕餅也軟糯甜蜜。他乖巧地坐在姑母身邊,看到庭院裡秦妙歡快地撲着蝴蝶。秦皇後對他說,小孩子聽大人們說話一定很無趣,讓他自己去外面玩。他有點羞澀,不好意思去找秦妙玩,于是乖乖在殿内坐了一下午。

秦妙道:“大人的姑母是許夫人?”

“正是。”

“婁東許氏,前朝太醫世家。原來你姓的是這個許氏。”

許松年道:“我祖上五代禦醫,也因此深陷前朝後宮紛争。曾祖他老人家決心讓後人脫離這種身不由己、日日刀懸項上的命運,舉家返鄉。本想着從此隐于民間,可我大父遭人暗算殺害,姑母無奈入宮為妃。平昭十年,我也為了家計生存,重新考入太醫署。兜兜轉轉,又回來了。”

他站起來,向秦妙伸出手道:“方才想起,師父囑咐我閑暇時間整理陳年的脈案和藥方。我先送郡主回去吧。”

秦妙深深地望着他漆黑的雙眸,終于不再堅持,由他護送回了昭陽殿。

接下來又是一連五日,每日都要起早進宮,過了亥時才回。雖說是頓頓佳肴,但如此折騰幾次,前些日子養出的肉又減回去了。等後面不再需要進宮了,還有秦家的各種長輩要見。秦妙每日回來都累得倒頭就睡,好處是收了好些壓歲錢和見面禮。

嶽峙這幾天也沒什麼消息。秦妙自言自語道:“别不是忙忘了吧。這可是他自己主動約我的。”

好在正月十四傍晚,阿竹終于跑過來告訴她,方才有嶽峙手下的人上門報信,讓永安郡主安心等候,明日傍晚自有車馬來接。

翌日酉時初,夕陽西下,黃昏中已經有了炊煙的味道。秦妙一身绯紅色曳地直裾袍,外頭披一件月白色鬥篷,在阿竹的攙扶下登上了武陽侯府的馬車。

這次來接她的還是韓遷他們幾個,嶽峙依舊不見蹤影。問了才知他去了城外的軍營校場,這個時候正在回程的路上。秦妙不再追問,俯身進了車廂。

街上處處挂着或方或圓的彩燈,一排排、一串串,此刻都已被點燃,照得人滿心溫暖。路上來往行人絡繹不絕,馬車也因此駛得很慢。到了澄河邊,天已擦黑。秦妙下車便看到這令人歎為觀止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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