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奇怪的壓迫感作祟,明明不是自己的家長,但是萊姆斯·盧平還是極為乖順低眉順眼地回答道:“我叫萊姆斯·盧平,今年剛入學。剛剛我在車廂休息,布萊克和波特想要用飛天掃帚飛一會兒,我有些擔心跟着過去看看,結果當了裁判。他們飛的時候很小心,而且飛得很好,哥哥你别生氣。”
安塔裡斯理了理頭發,想:純血家族裡沒有盧平,但是有穿舊的巫師袍,看來不是麻瓜家庭出身的,混血?安塔裡斯知道自己冷臉不說話很能唬人,這個小巫師能口齒清晰地表述出事情的來龍去脈,還知道為另外兩個小混蛋求情,是個不錯的好孩子,還有這冷靜的态度……西裡斯還挺會交朋友的……
或許是安塔裡斯闆着臉沉默的時間有點長,這四個小崽子惴惴不安地互相看了一眼,兩個在外面飛的罪魁禍首實在是心虛,盧平還在忐忑等着安塔裡斯的回答,着實不敢再開口。
隻剩下另外一個倒黴蛋了。
有着圓圓臉的小男孩把臉皺成了烤熟的土豆皮,但看着三個小夥伴期期艾艾的眼神,一種想要保護朋友的勇氣油然而生,于是他頂住了安塔裡斯的冷臉,小聲說:“我是彼得·佩魯姆布萊克哥哥别生氣了,小布萊克知道錯了。”
安塔裡斯還是沒有說話,隻在心底點頭,也是個會保護朋友的好孩子,接着他看向毛茸茸的波特,為什麼能認出來波特?因為隻有波特家的人才有如此放蕩不羁的頭發;為什麼說是毛茸茸?因為頭發都炸毛了,像面對天敵的小鳥,炸起羽毛讓自己顯得不好惹。
隻是波特,勇敢無畏的波特并不覺得有什麼,他甚至驕傲極了,在父母眼皮子底下偷帶飛天掃帚成功,還和小夥伴一起追着火車飛,這簡直太值得一個十一歲的小男孩兒驕傲了:“小天狼星的哥哥就是我哥哥!我是不是飛得超級棒?我覺得我一定能進格蘭芬多的魁地奇隊伍,小天狼星你要不要一起來?”
安塔裡斯無語了,看來這個波特和他家弟弟是一樣的粗神經,怪不得認識這麼一小會兒就能稱呼教名了。
西裡斯看自己的生死好友已經接連陣亡——一起面對哥哥的怒火怎麼能不算一種生死與共呢?(如果安塔裡斯知道西裡斯此時的心聲一定大感欣慰,起碼西裡斯知道哥哥生氣了,比波特強。)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像小狗一樣蹭過去,拉住自己哥哥的袍子晃了晃:“哥,别生氣嘛,我就是上去飛一會兒,沒什麼大不了,再說了,你就算生氣打我就行了,你要是打了他們,那就成斯萊特林高年級欺負新生了,多難聽啊。”
如果這裡有盧修斯,他一定能看出來自己的好友原本被盧平和佩魯姆澆下去的怒火又成功被波特和自己弟弟點燃。
安塔裡斯終于說話了:“西裡斯,先不提你是怎麼把飛天掃帚帶上火車的,你追着火車飛?可真有你的,如果碰到狂風把你吹到火車殼上怎麼辦?或者你飛着沒力氣了,但又上不來怎麼辦?落到這裡當野人嗎?萬一你不小心滾到火車輪子下面呢?你打算貢獻自己讓我們看看什麼是小天狼星醬嗎?”
安塔裡斯的聲音并不大,但是屬于兄長的氣勢壓得四個小孩完全不敢說話:“波特和你一樣是個沒腦子的蠢貨——”
“等等我不蠢,我——”波特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邊的西裡斯捂住了嘴,他在波特耳邊小聲念叨:“别說了,不然一會兒就更慘!”
“好吧,我換個說法,波特和你脖子上的東西都白長了!”
一邊沒有被毒液波及的盧平和佩魯姆無聲閉了閉眼:罵得好髒。
“等下你們兩個每人抄寫生骨靈的魔藥配方四十四遍,盧平和佩魯姆監督,下火車前給我。”說完安塔裡斯轉身就走,完全不聽波特的申辯:“我不是你弟弟,你不能罰我!這是斯萊特林高年級欺負新生!”
波特還在憤憤不平,西裡斯已經習慣地拿出紙和筆準備抄寫了,沒辦法,從小到大就被這麼罰過來,他無數次想反抗和拒絕都以失敗告終,能怎麼辦呢?
罰抄寫簡直是他的一生之敵!
想當年他八歲,拿大糞蛋趕走了三個禮儀老師,父母拿他毫無辦法,再怎麼教訓小布萊克都是一副愛咋咋的樣子。無奈布萊克隻能暫時放棄教二兒子學禮儀的想法,直到安塔裡斯聖誕節回家,短短一個聖誕假期,夫婦倆發現西裡斯居然把禮儀學的差不多了!
布萊克夫婦也沒管大兒子是怎麼辦到的,隻要有人管得住西裡斯就行,完全不在意過程,隻關注結果。
但是西裡斯有苦說不出啊!那個聖誕假期簡直是天堂和地獄的交彙點。
最開始安塔裡斯隻用飛天掃帚帶着西裡斯飛了一圈,隻騎過兒童飛天掃帚的西裡斯哪能經受這種誘惑?百般哀求哥哥,想要多飛幾次,這時候安塔裡斯開始提條件了:“我給你兩個選擇;這個禮儀規範一共三頁羊皮紙,你可以選擇抄寫三遍然後飛一次;或者跟我學習你該學的禮儀,學會一項飛一次,禮儀學好後我可以額外贈送大獎。”
西裡斯年紀小但腦子靈活,他想:三頁羊皮紙,我一天可以抄寫好多遍,那不就能飛好幾次嗎?要是學禮儀,一項不知道要學多久,但是這個大獎又很想要,算了,還是先多飛幾次吧!
“我選抄寫三遍飛一次!”西裡斯大聲說,生怕哥哥反悔,拿着三張羊皮紙就興沖沖跑了,完全沒看見比他高的小少年眼裡全是同情。
果然不出安塔裡斯所料,自家二弟就是個坐不住的,讓他飛十圈都不覺得累,要是寫三頁羊皮紙,屁股上和長了刺刺球沒什麼區别。
别說是第十遍了,連第三遍都沒抄完的西裡斯跑到安塔裡斯房間裡,撲到哥哥的床上,悶聲悶氣地問:“哥,我能換一個選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