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默默思考許久之後,安塔裡斯還是搖搖頭:“不,我還是堅持我原來的想法。”
鄧布利多蒼老的手輕輕搭在少年的肩膀上,問:“孩子,你能說說為什麼嗎?”
安塔裡斯說:“如果我告訴您,您能否承諾為我保守秘密,并且永遠不告訴西裡斯?除此之外,我會把伏地魔的秘密告訴您,作為交換,您要保證西裡斯的安全。”
“當然孩子,我承諾。”鄧布利多很快答應。
“可以立下牢不可破咒嗎?”安塔裡斯進一步追問。
鄧布利多猶豫了一下,他有些顧慮安塔裡斯的安全,但還是答應說:“可以。”
聖潔而堅固的光芒過後,自從暑假來一直緊繃着的心驟然松了下來,好想靠在松軟的墊子上睡一覺,安塔裡斯長舒一口氣,這才真正放松下來。
鄧布利多也注意到了這個孩子的疲憊,他輕輕召來一張薄毯:“我們要換個時間繼續嗎?還是你先休息一下?”
安塔裡斯久違地起了開玩笑的心思:“先生,如果我在校長室呆一夜,恐怕第二天就有人要控告您了。”
老者對這個玩笑敬謝不敏:“那我們繼續吧。”
安塔裡斯的右手放在了左臂處,摩挲了幾下才下定決心掀開袖子,一個醜陋猙獰的标記耀武揚威的盤旋在那塊幹淨的皮膚上。
鄧布利多面前的茶杯被無聲的魔法餘波撚成粉末:“你還是個未成年的小巫師,看來湯姆比我想象的更過分!”
看得出老校長十分生氣,安塔裡斯苦笑:“先生,别擔心,據我所知,目前隻有我在沒有成年就被打下烙印。我把這個給您看,是想表明我的立場,我已經是伏地魔烙印的奴隸了,但我不希望我的弟弟們和我一樣。”
鄧布利多用平靜的态度鼓勵他繼續說。
“讓我想想,從哪裡開始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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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室的鐘表無聲地跑了幾圈,外面的月亮黃澄澄的,溫柔撫摸着霍格沃茨的鐘樓。
安塔裡斯終于說到了最後:“從那時開始,我就一直懷疑,而在伏地魔要求我為他清理叛徒的時候才最終清醒過來,意識到了一切。但我和布萊克家族已經沒有退路了,西裡斯和雷古勒斯還有。為了防止西裡斯以後會因為家人而被迫做些什麼,所以我才傷害他,把他趕出家,讓我們兄弟決裂。”
他并沒有說全:隻有西裡斯看起來受傷很重,這件事鬧得很大,才會有人向黑魔王報告——新上任的布萊克家主已經教訓了他那不聽話的弟弟,并把人揍了個半死。
而且,隻有西裡斯受傷了,這條乖乖的小狗才知道讨厭自己的哥哥。(原諒安塔裡斯吧,他不想用恨這個詞。)
鄧布利多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他沒有打斷安塔裡斯的講述,也沒有不合時宜地發表自己的看法,那雙被痛苦洗禮後格外平靜的藍眼睛無聲地表達自己:孩子,我在聽。
安塔裡斯舔了舔略有些幹的嘴角:“或許您會懷疑我是不是真的瘋了才用黑魔法傷害西裡斯,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了。”
“西裡斯從小就很勇敢,如果我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他,他一定會和我站在一起——這一點,我從來沒有懷疑過我的兄弟。”
“我明白,西裡斯無法擺脫被卷入的命運,這個時代所有的巫師都不能對即将到來的戰争視而不見。”
“如果真的有戰争,那我還是希望他和您是同一邊的,而他也一定會這麼選擇,。”
“到那時,比起在家人和朋友中痛苦搖擺,那不如讓我推他一把,讓他……恨我。”
鄧布利多心中極為複雜:一是因為安塔裡斯講出的秘密,二是因為布萊克家兄弟間的關系。
“你們兄弟的關系很親密。”說話間,已經長出幾片羽毛的福克斯落在鄧布利多懷裡,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鄧布利多一手抱着福克斯,一手給安塔裡斯遞過去牛奶:“你的秘密很有價值,我會履行諾言的。暑假裡你給我寫了這麼多封信,就是為今天的談話鋪墊嗎?”
安塔裡斯接過牛奶,不高興地抿了幾口:“是有幾個問題要請教的,不過大部分原因,是的,就是因為今天。”
注意到了安塔裡斯撇嘴的動作,鄧布利多問:“不喜歡這個牛奶嗎?”
“嗯,有些甜了。”
鄧布利多魔杖一揮:“再嘗嘗?”
接骨木的魔杖在安塔裡斯面前一晃,又被這位偉大的白巫師收到了自己的袍子中。
“接骨木,老魔杖?!”安塔裡斯驚呼。
鄧布利多露出了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你認出來了?看來我們的湯姆也在尋找死亡聖器?”
安塔裡斯告誡鄧布利多:伏地魔從很早之前就尋找過死亡聖器,隻是一直沒有消息。而安塔裡斯一直認為這隻是個童話故事,直到看見詹姆斯·波特的隐形衣,又看見老魔杖,才相信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