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濯是在禮堂找到了斯内普,她硬生生擠走了打算和斯内普坐一塊吃晚飯的馬塞伯。
斯内普似乎壓根沒有注意到,依舊隻顧着拿自己喜歡的食物。
“嗨,打擾你了,但是我得問你一點事情,這會不好說,待會吃完晚飯了你可以騰出一點時間嗎?”李濯一邊往自己的盤子裡撈肉一邊和斯内普發出邀請。
斯内普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擡起頭微微挑起眉毛,審視地盯着李濯:“李小姐,你覺得我看起來很閑,還是覺得我會因為你的一句話就放下我的事情?”
李濯被這句冷冰冰的話怼得一愣,她放下碟子,低聲道:“沒錯,你會因為我一句話就放下你的事情的,因為我要告訴你,有人假裝你給我下毒,你覺得會是誰呢?”
斯内普的眼神霎時變得冷淡:“我建議你去看看腦子,李小姐。”
李濯語塞,惱怒地瞪了一眼斯内普,咬了一大塊土豆。
斯内普沉思了一會,抿了一口芒果汁,湊近說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我不做免費的善事。”
李濯氣得說不出話,恨不得一盤扣在那張不動聲色的臉上。
“說吧,你要我答應你什麼事情?”斯内普拉着李濯來到了一個偏僻的拐角。
“我還沒有想好。”
李濯氣結:“那你說個毛線啊?”
斯内普抱着手,慢條斯理地說道:“你隻要記得答應了我一件事情就可以,我想到了會告訴你的。你有什麼事情要問我?”
李濯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她摸出那張紙條遞給斯内普:“這是你寫的嗎?”
斯内普拿着紙條仔仔細細看了幾遍,搖搖頭:“不是,我也看不出來是誰寫的。你那會說你懷疑你喝的那瓶藥有毒?可是我從沒有給你送過藥。”
李濯心下一驚:“那是個紫色的小瓶子,标簽上落了‘S’,我覺得說話的語氣也很像你,我在這也就認識那麼幾個人,我以為是你送的。”
斯内普略低着頭,看着李濯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我從來沒有送過魔藥,從來沒有。”
最糟糕的可能成了現實,李濯一時間說不出來話。這是偶然還是早就有人計劃好了選她?
斯内普也感到一陣慌亂,有人在觀察他,觀察他和李濯,知道他和李濯的關系,甚至也知道他對李濯說話的口吻,然後借他的名義給李濯送藥,是誰?掠奪者?不,不像,但也不是沒有可能。斯内普快速地梳理了一遍,随後一把握住李濯的手腕:“不要慌,龐弗雷夫人有沒有告訴你你中的什麼毒?”
“那會已經看不出來了。準确的說,自從我摸過那塊骨頭、或者是用了糞石之後,就已經解毒了,我傾向于第一種。除了那瓶藥之外,我所有的飲食都是和大家一樣的,龐弗雷夫人拿給我的藥如果有異常她會發現的。”
“你之前的異常一定和那塊骨頭有關,或者說,有人通過這個藥,把你引誘去了禁林,去找那塊骨頭!”
“是食死徒,可是,他們為什麼盯上了我?隻是因為那天咱倆撞破了他們的會話嗎?”
秋風一陣一陣吹過,枯黃的樹葉打着旋地路過沉默的二人。
良久,斯内普開口道:“我真沒想到,你這麼能惹事,李小姐。”
李濯沒有理會:“你知道昨天晚上是誰送我回的宿舍嗎?”
斯内普瞥她一眼:“顯然,你的記憶力和你的自制力一樣令人印象深刻。是的,是我送你回的寝室。”
李濯抱了下拳:“多謝!”,随即正色道“有消息的話我會告訴你的。”
“時間在這個問題上并不站在我們這邊。你多加小心吧。非必要别來找我。”斯内普說完這句話後就轉身離開了。
李濯仔仔細細想了一遍入學以來的所有事情,除了那天意外撞到食死徒的交談外,沒有不對勁的地方。如果隻是說他們随機挑選了一個那天在醫務室的學生下手,那瓶毒藥隻是用來賭一把嗎?可是骨頭已經交給了魔法部,他們又何必再送一張沒頭沒尾的紙條給她呢?倘若是層層篩選後挑中的她,為什麼是她呢?那些人又是從什麼時候注意到的她?
李濯煩躁地踢了一腳窗簾,合上書打算去圖書館再查查有關詛咒骨頭的事情。當她穿過休息室時卻看到一個人正坐在沙發上,側臉的輪廓在壁爐火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分明,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窩勾勒出一種古典的英俊,卷曲的黑發垂在眉際,長長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李濯隻能想到那幅每天她路過時都不禁多看兩眼的美人圖,不,美男圖。
也許是聽到了李濯的腳步聲,少年微微轉過頭來,朝台階上的李濯望去,灰色的眼眸就像雨季的天空。
李濯結巴道:“小,小天狼星?”
少年聽了這句話後露出了一種難為情的微笑,他起身走到了李濯面前:“我是雷古勒斯·布萊克,小天狼星的弟弟。”
李濯靠近了才看清,雷古勒斯的個頭比小天狼星矮一些,身材也更單薄些。他的眼下略微透出一些青黑,整個人像是雨季的藤曼,或者蘑菇。
李濯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我認錯人了。”
雷古勒斯的聲音低低的:“沒事,我倆長得确實比較像。你就是李濯嗎?小天狼星常和我說起你,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和你交個朋友?”他一邊說一邊伸出手。
李濯輕輕握了握:“當然可以,很高興認識你。我還有點事情,得先走了,抱歉。”
“當然可以,李小姐,你可不可以先不要和小天狼星說我來找你?我,我怕他覺得我太唐突了。”雷古勒斯笑眯眯的,聲音到最後越來越低,頗有種懇求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