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這種情況甯夫人也早就料到了,她事先叮囑過琉璃該如何的規勸甯芷。
琉璃按照甯夫人的指示,繼續慫恿道:“夫人說了,這隻是一時的權衡之際,未來不一定會走這一步。咱們先扳倒皇後,等您做了皇後事情就還有回旋的餘地。您還年輕,就算下一胎生的還是公主也無妨,隻要皇上肯寵幸您,您早晚可以誕下皇子。就算真的生不出皇子也沒關系,這宮裡有的是皇子,皇上正值盛年,未來還會再生下皇子的,到時候您可以殺母留子,将小皇子自小就過繼在膝下撫養,然後再扶持養子當皇帝,您既是唯一的太後,也無需捧一個假皇子上位。”
最後,琉璃壓低嗓門,聲音也突然變得無比的蠱惑起來。她一字一字的說道:“目前最重要的不是什麼真假皇子,也不是誰繼任做皇帝,而是扳倒您的姐姐取代她成為皇後啊。夫人說這是咱們最後的機會了,太子已經成年,一旦讓他站穩腳跟,就算您有了小皇子,也很難再廢黜太子取而代之。太子不倒皇後就不倒,現在您距離扳倒他們母子隻差一個兒子。這麼多年的忍辱負重,這麼多年的籌謀,您真的甘心功虧一篑,一輩子都活在皇後的陰影裡,永遠低她一頭嗎?”
不得不說,甯夫人和琉璃真的很了解甯芷,清楚的知道甯芷的軟肋和忌諱是什麼。甯馨,就是壓在她頭頂的一座大山,這座大山一日不倒,甯芷就一日不能真的快活;為了扳倒這座大山,甯芷真的是可以做任何事。
本來還在猶豫膽怯的甯芷聽完琉璃的最後一番話後,終于是抛開了所有的顧慮,瞬間鬥志滿滿。她把心一橫,深吸幾口氣,對着琉璃冷靜的說道:“你派人傳話給母親,這件事我同意了。我會盡快懷上身孕,也請她選好目标,務必要做的幹幹淨淨。”
“是,奴婢這就去辦。”琉璃狂喜,忍住激動的心情,顫抖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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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貴妃在自己宮中籌謀如何對付皇後的時候,皇後也在和貼身宮女議論着甯貴妃。
“娘娘,奴婢剛才看的真真兒的,貴妃表面對您恭敬無比,什麼都順從您的意思,可是偶然間她看向您的眼神裡滿是惡毒和怨恨。她從未真心馴服過,在您面前做小伏低,也不過是在演戲。其實她還是和在甯府時一樣,将您視作勁敵,什麼都要和您争搶。您可千萬别心軟,被她騙了。”
芍藥蹲跪在皇後甯馨身前,一邊為主子揉腿一邊憤憤不平的說道。
甯皇後閉目養神,聽完芍藥的話後,閉着眼睛冷笑一聲,語氣也不似在人前那般的端莊溫婉,而是透着一股冰冷嘲諷的意味。
“本宮和她做了幾十年的姐妹,她是什麼樣的人,本宮還需要别人來提醒?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從小就不是個省油的燈,什麼都要和本宮搶,一直視本宮為眼中釘,從未有過半分的姐妹情深。所以就算她進宮後性情大變,在本宮面前做小伏低,事事順從恭敬,但本宮可沒有片刻相信過她。”
說着,甯皇後突然睜開眼睛,眼中殺氣彌漫,透露着一股陰狠而兇狠的目光,面部的肌肉也微微扭曲,咬緊牙根一字一字的說道:“這個賤人一直都是恨透了本宮,巴不得本宮死在她面前,她就可以取代本宮做皇後,要本宮相信她,拿她當親姐妹?哼,下輩子吧。”
芍藥停下手中的動作,稍稍松了口氣,後怕道:“原來娘娘一直深知貴妃的本性,早就有所提防,那奴婢就放心了。您不知道,每每奴婢看到您和貴妃姐妹情深的模樣有多擔心,生怕您被貴妃蒙騙了。”
甯皇後拍了拍芍藥放在自己膝蓋上的手,臉上的表現瞬間柔和了下來,似乎對着這個自小服侍自己、忠心耿耿的大丫鬟,比看着自己血脈相連的妹妹信任多了。
“知道你擔心我,可我也不是什麼蠢人,哪兒就那麼容易被甯芷給騙了,從前在甯府她是如何對我的,我真是沒有片刻忘記過。所以從一開始我就從未相信過她,哪怕她真的變了,從前的那些傷害我也不會忘記,更不會原諒她,她想騙過我,還嫩着呢。我和她都是世家貴族裡成長起來的嫡女,自小就活在陰謀算計、爾虞我詐中,早就修煉成了千年的狐狸,誰又是省油的燈呢,她憑什麼覺得可以騙過我?”
甯皇後嘲諷的說道,她在和芍藥說這番話的時候,語氣稀松平常的像是再聊家常,甚至用上了“我”這個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