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後,柳笙就去找了柳芸,将今日會面一事如實告知,母子二人關起房門來說了好一會兒,一直到晚飯時分才出來。
和柳蘭湘一樣,柳芸也是鼎力支持柳笙做任何他覺得對的事,所以這件事算是敲定了下來,柳笙會陪同蕭景晨一同回京都,柳蘭湘和柳芸也會随行。
其實計劃很簡單,就是柳家以去洽談生意的名義趕往京都,蕭景晨則還是假扮成柳蘭湘的幼弟一同前往。
等到了京都,他們再想個法子找個合适的機會讓蕭景晨恢複真實身份,最好能出其不意的出現在衆目睽睽之下,這樣一來既可以打破之前傳出的七皇子病入膏肓的流言,讓大家看到一個健康的正常的皇子;二來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确保蕭景晨的安全——人在露面的時候還是好好的,若是有一天突然沒了,那定然是有人害的。
關于甯家姐妹在後宮專政蠻橫、殘害嫔妃和皇子的傳言,一直喧嚣塵上,娴妃才剛死,她唯一的兒子要是再出事,甯家姐妹的嫌疑便是最大。
本來甯家人的名聲就很不好,在京都,上到七旬老人下到孩童,都知道在京都甯家人說話比皇帝還管用,執掌這一方天地的是甯氏一族而非皇室,隻不過大家敢怒不敢言罷了。
但名聲再不好也不可拿到明面上來說,一旦甯家姐妹戕害嫔妃和皇子的傳言做實成為事實暴露在衆人眼前,那也算是大逆不道了。甯家再嚣張也還是要注意些影響的,畢竟殷家可不是好惹的,除殷家之外還有好幾位節度使擁兵自重虎視眈眈,就等着挑朝廷的錯好謀反呢。
總之,柳笙和殷家給出的計劃就是要讓七皇子在一個很重要的場合閃亮登場,動靜鬧的越大越好。越多的人看到一個身體康健、性情活潑、情緒穩定的蕭景晨,他便越是安全。
在提出這個辦法後,蕭景晨馬上想到,再有不到兩個月就是皇上的壽辰,按照慣例,是要大興操辦壽宴的。于是衆人便決定就在皇上壽辰那日,讓蕭景晨露面,為皇上慶生。
為了趕得及在皇上的壽宴上獻身,他們需要盡快啟程,加緊時間趕路了。
于是當晚,柳家就燈火通明的忙活起來,衆仆人們幫着幾位主子打點行囊,好早早出發。對于柳芸突發奇想要去京都做生意這件事,柳家的仆人們和店鋪的夥計們都見怪不怪了,畢竟他們的柳老闆經常想一出是一出,想到了馬上去做更是她的特色。
忙活了半宿,行李收拾了差不多一半,剩下的第二天白天繼續。唐虎唐豹等幾位柳芸的心腹則聯系車隊、規劃路線、組織護衛等等,行動起來熟練又妥善,一看就是駕輕就熟的模樣。
經過了整整兩天沒日沒夜的忙碌,終于是準備妥當,随時可以出發了,他們便将出發日子定在了後天。
等到了第二天,柳笙帶着蕭景晨“夜闖”殷家,就為了在臨走前神不知鬼不覺的見殷家人一面。
當時,殷家已經熄了燈準備歇息了,不曾想柳笙突然闖了進來,活生生吓了殷奇峰等人一跳。等到殷家的四個男人聚集到書房見了柳笙和蕭景晨後,臉色都不太好看。
要知道這裡可是幽州節度使的家,殷家又是世代的武将,家中的護衛措施不可謂不嚴密,就算和宮裡相比也不逞多讓。
可是柳笙卻如入無人之境般想來就來,甚至還能帶上蕭景晨這麼一個累贅。
身為武将,自己家裡被外人随意的闖入,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羞辱,也難怪殷家幾人的臉色不太好看,如果柳笙不是自己人,他們今晚絕對不會讓這個敢私闖殷家府邸的人活着離開。
殷奇峰甚至覺得背脊發涼,冷汗出了一身,一種後怕的感覺讓他的心狂跳不已。如果柳笙不是他們的盟友而是敵人,此刻殷家怕不是已經血流成河了?柳笙可以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敲開他的房門,就可以直接闖進去取了他的腦袋。
這個年輕人不僅腦子好使的要命,武功更是深不可測,實在是個了不得的人物。還好他們是盟友,還好他隻是一個商人的養子,沒有高貴的出身和強大的家族做靠山。
殷奇峰不禁想到,如果柳笙是皇子或者是甯家的子嗣,他們也不用折騰了,早點拱手将皇位奉上,還能少一些傷亡。
想到這些,殷奇峰的臉色愈發的沉了,表情帶着一絲說不出的古怪,看向柳笙的眼神裡多了些警惕和意味深長。
蕭景晨能明顯的感受到氣氛的不對勁,也看到了外祖父和三位舅舅臉色有多難看。他雖然小卻很機靈,略一琢磨就猜到外祖父他們不高興的原因了。
自己的家深更半夜的被外人偷偷闖了進來,換做是普通老百姓都得生氣,何況外祖父和舅舅們都是武将,肯定在家中做足了防護。可現在自家後宅被柳笙如入無人之境,他們的面子往哪兒擱?
這就好比帶兵出去打仗,自家軍營被外人輕松就闖了進來。往小了說是丢人,往大了說全軍将領的性命都堪憂。
弄懂了殷家人不高興的原因後,蕭景晨生怕他們會怪上柳笙,于是趕忙開口解釋道:“外祖父,三位舅舅,你們别怪柳大哥,是我非要在臨行前來見你們一面,求着他帶我過來的,我們又怕殷家被人監視,于是隻能用這種方法。”
說到這兒,蕭景晨想了想,又趕緊為殷家找補道:“柳大哥之所以這麼順利的進來沒有驚動那些護衛,主要是因為我在家裡住過幾日,熟悉家中的地形,也知道護衛們換班的規律。都是我的指導他才能這麼順利進來的,否則非得被護衛們發現抓起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