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溫柔的撫摸着靈牌,就像之前做過的無數次那樣,仿佛輕撫着愛人的臉龐。
“珍兒,朕來看你了,距離上次來看你已經三日了,有沒有想朕?”皇上将靈牌小心翼翼的拿了出來,緊緊的摟在懷裡,用臉頰在冰冷的靈牌上輕輕的蹭着,好像真的将這個靈牌看成了是殷珍本人。
“咱們的兒子還是沒有找到,不過朕猜測他應該就是去了幽州找你父親和哥哥們。别擔心,那小子機靈的很,不會出事的。”
“對不起,朕太無用了,實在沒辦法保住你的命,現在又護不住兒子。朕這個皇帝當得真是窩囊至極,你會不會看不起朕?”
“應該不會吧,你那麼善良心慈,比誰都能明白朕的無奈和絕望,你不會怪朕更不會嘲笑朕,你隻會心疼朕。”
“珍兒,請你再相信朕一次,朕拼死也要護住景晨,将江山完好無損的交給他,然後朕就會去陪你,和你永不分離。珍兒,我們說好了要一輩子在一起,可是現在你不在了,朕活着好沒意思,朕好想你啊……”
*
娴妃殷珍在宮中使用巫蠱之術詛咒皇帝,被甯皇後和甯貴妃帶人抓了個“正”着。
等到皇上得到消息匆匆趕來後宮時,殷珍已經被皇後做主囚禁在宮殿裡,就連皇上本人都說盡了好話,才被“允許”來見上殷珍一面的。
剛一見面,兩人就抱頭痛哭。殷珍撲到皇上懷裡,啜泣着喊道:“陛下,臣妾沒有做過,臣妾怎麼會用巫蠱之術詛咒您呢,您信不信臣妾?”
“自然是信的,這世上朕最信任的人就是你啊,就算所有人都害朕,你也不會。珍兒你别怕,朕一定想辦法救你出去,朕絕不讓甯家那對毒婦害你。”皇上緊緊的摟着殷珍,一邊親吻她的秀發,一邊發誓道。
殷珍忐忑了整整一天的心終于是落了地,她含笑着閉上眼睛,仿佛得到了自己要的答案,剩下的都不重要了。
“皇上,不要為了臣妾得罪甯家。您就讓臣妾自生自滅吧。”殷珍狠下心來,一字一字的說道。
“不,不可能。”皇上發了瘋一般的喊道,是從未有過的歇斯底裡。
其實他們二人都知道,甯皇後這般陷害殷珍,就是沖着要殷珍命去的。在宮中使用巫蠱之術還是詛咒皇上,誰也保不住殷珍的命。
皇上瘋了似的拒絕聽殷珍的話,那一刻他産生了從來沒有過的信念——豁出去一切也要救下殷珍。
殷珍比皇上冷靜,她從皇上的懷裡擡起頭來,滿眼淚水的看着心愛的男人,嘴角卻是在笑的。“皇上,你我都清楚,這一次皇後和貴妃勢必要徹底除掉我,所以才會做的這般絕。如果您不惜一切的維護我,那麼他們一定會沖着殷家和景晨下毒手。您知道的,我不會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父兄和兒子有事。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放棄我,殷家和景晨才有活路。”
“那朕呢,你隻為他們着想,就舍得丢下朕一個人嗎?朕活的有多辛苦你是知道的,就因為有你在,朕才能堅持下去,現在你要離開朕,朕一人活不下去。”皇上摟着殷珍大哭道。
殷珍默默的流着眼淚,聲音卻是清晰冷靜,“陛下對不起,臣妾失言了,答應過要陪您一輩子的,可能做不到了。臣妾知道這些年您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殷家,明面上削減殷家在幽州的軍隊和勢力,其實是為了穩住甯家的人,讓他們不至于對殷家下毒手。那麼這一次,就請您在保護殷家一次吧,就當為了臣妾……”
當晚,娴妃殷珍就畏罪自裁了,她沒有留下隻言片語,隻有她心愛的男人才知道她留下什麼囑托給他。
她拜托他繼續護着她的兒子和遠在幽州的親人,以及希望他堅強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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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戛然而止,皇上抱着殷珍的靈牌,哭的滿臉淚痕。
他宛如瘋魔一般一遍遍的親吻着冰冷的靈牌,好像如過往無數個日日夜夜一般,将心愛之人摟在懷裡親吻。
“珍兒,你拜托朕的事,朕沒有一日忘記。你放心,朕會護着咱們的兒子和殷家人。朕不會讓你枉死,哪怕是拼上整個江山,朕也要讓甯家的人給你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