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人才的力量,一個人足以抵千軍萬馬。
他絕不能給柳笙任何倒戈的機會,否則他必敗無疑。那麼如何才能讓柳笙死心塌地呢,或者說如何才能防止甯家搶走柳笙呢?
蕭景晨明白能搶走柳笙的絕不是功名利祿,因為柳笙跟着他,事成後也能位極人臣;何況他了解的柳笙心中是有一團正義之火的,絕非是甯家可以輕易用榮華富貴就能騙走。
柳笙鄙視憎恨甯家和太子的做派,相信無論對方開出怎樣的條件,柳笙都不會為之所動。
那麼唯一要防的就是……
蕭景晨想,他抓住了柳笙的軟肋,隻要幫着柳笙護好這個軟肋,柳笙就絕對不會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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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美靈那邊發生的事很快在京都傳開,一時間大家議論紛紛。
其實每個人都心知肚明,這件事一定以及肯定是甯家幹的,無奈無人敢對甯家說出半句指責。
甭說劉家那位小姐安然無恙了,就是真的死了,也隻是算她倒黴命苦,他們就不信劉家敢為了一個女兒真的和甯家翻臉。
劉家上上下下幾十口人命,不想要了?
甯奕和甯皇後收到消息後氣的要命,他們也不曾想居然在一個小丫頭身上栽了跟頭,不僅目标毫發無傷,他們這邊還搭進去一個精心培養的殺手。
關鍵是消息已經傳的滿京都皆知,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甯家派了殺手去取劉美靈的性命卻無功而返,最後死的還是自己這邊的人。
甯奕都可以想象的到,那些對甯家又恨又怕的人,背地裡是如何嘲笑甯家的。
“父親,這次可是您辦事不利,搭進去一個自己人不說,最重要的是咱們打草驚蛇了。此事之後劉家必定嚴防死守,想再動手除掉那丫頭可就難了。”
甯皇後難得大着膽子指責了父親幾句。
甯奕臉色黑的如同鍋底,眉宇間結着揮散不去的陰霾,顯然這次的失敗不僅讓他憤怒,更令他覺得顔面盡失。
“劉家應該是早有防備,算準了咱們會對那丫頭動手,所以做好了萬全之策。否則那丫頭怎麼可能逃出生天,你真以為她是純運氣好?”甯奕冷哼道。
“那接下來該怎麼辦?還要不要繼續派人去弄死那丫頭。”甯皇後沉默了片刻,還是習慣性的問詢父親的意見。
甯奕冷笑一聲,語氣陰沉的說道:“劉家也不是吃素的,既然他們知曉了咱們的目的,就一定會盡全力保護那丫頭的安危,咱們派去再多人也不過是給對方送人頭,白白折損人手罷了。”
“那就這麼算了?”甯皇後美目瞪圓,聲音不自覺地拔高。
“你急什麼?”甯奕不耐煩的瞪了女兒一眼,似是極度不滿女兒的沉不住氣,“咱們的最終目标可是蕭景晨和劉家,而不是一個小丫頭。這次失敗了我們幹脆就直接盯死了重要人物就是,不必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浪費時間和人力。反正到了最後連蕭景晨和整個劉家都要死,何況一個小丫頭,太子不是喜歡美女嗎,到時候把這丫頭賞給他玩就是了。”
兩父女又商量了一會兒害人的事後,甯奕突然話鋒一轉,面露喜色,得意洋洋的說道:“你妹妹的肚子愈發的大了,前幾天好幾位太醫為她診脈,隐隐都吐露出這一胎可能是皇子。她連生了兩位公主,終于是一舉得男,也實在是不容易。你身為後宮之首又是她的姐姐,要好好照顧她。”
甯皇後心裡冷哼。又是這套說辭,每次甯芷懷孕,太醫都說像是皇子,可最後生下的都是公主。偏偏那個蠢貨上完了當後下次還會相信,連帶着父親也一同犯蠢了嗎?
心裡罵的再狠,甯皇後面上卻仍帶着體貼乖巧的微笑,滿口答應下來。
甯奕見兩個女兒相親相愛,滿意的誇了兩句後,就要起身離開。
這時,甯皇後突然開口說道:“父親下次進宮來看女兒的時候,帶上幾尾咱們家自己養的鲟魚吧,好久沒吃了,女兒有些想的慌。”
“什麼?”甯奕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愣在當場反問道。
鲟魚是南邊的特産,地處北方的京都并不适合其生長,所以這裡是無人飼養的。
但甯家财大氣粗,甯奕又格外的喜歡這種魚的口感,于是不惜耗費千金,竟然在本地養起了這種魚。
甯家在自己郊外的莊園中開辟了一片魚塘,引入溫泉活水來養魚,每年在這些魚身上花費了不知多少銀子,就為了滿足口腹之欲。
真可謂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可甯皇後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甯奕不明所以,他最近忙得很,很少在府中用餐,既沒有空去莊園吃魚,也沒有讓仆人帶回來給他享用,所以他本人也是許久未吃了。
最奇怪的是,他知道大女兒不是貪吃之人,從來沒提過這種古怪的要求,為什麼今日想起來吃鲟魚?
直覺告訴他,此事沒那麼簡單,不是單純的吃幾口魚肉的事。
甯皇後見魚兒已上鈎,馬上擺出一副無辜的嘴臉,仿佛漫不經心般的說道:“女兒聽說母親近日頻頻前往甯家在郊外的莊園,不是專程去為您挑魚的嗎?咱們全家若是論起對父親的關心,無能比得上母親。”
她口中所說的母親,便是甯奕的續弦夫人,也就是妹妹甯芷的生母。
甯奕聽後臉色大變,他自問掌控着家中每一位成員的動向,可甯馨剛剛說的這件事他卻完全不知情。
也就是說他的夫人經常去郊外的莊園,他不知道,但甯馨卻知道。
這無疑透露着兩個信息——夫人背着他在做些什麼;以及甯馨一直以來都在監視着甯家。
甯奕什麼生氣,冷冷的丢下一句警告的話後,就憤然離去。
“你管好後宮這一攤子的事就好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甯家的事你少管。”
待人徹底離開後,芍藥悄悄的松了口氣,她臉色有些白,聲音顫抖着問主子道:“娘娘為何突然和大人說這個,這不是暴露了咱們派人盯着夫人一事嗎?大人很明顯的不開心了。”
甯皇後冷笑一聲,一字一字的說道:“怕什麼,你沒看父親已經開始懷疑那個女人了嗎?隻要是被父親懷疑上的人,就會被他死死的盯上,到時候那個女人做的事,可就兜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