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記得,自己給那個omega起名叫什麼了。
她的心髒忽而跳得很快。
很快,很快。
幾乎随時要從她的胸口一躍而出的那種快速。
一個名字呼之欲出。
她的手腕微微一顫,手中那本熟悉的手稿跌落在地。
這是屬于她的手稿。
這是她在現實世界裡,在她還是一個電影學院的大一新生時,一筆一畫,寫下的手稿。
這份手稿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她的心跳越開越快了。
她甚至于開始感到一種頭暈。
她蹲下身,撿起那本手稿,忽而想起了現實世界裡,那本手稿似乎也曾這樣……被丢在了地上。
她想要撿回來,卻找不到。
而這一次,她将這份手稿撿回來了。
她深吸一口氣,顫抖着手指,翻開了下一頁。
沒有名字。
一片空白。
她微微一愣,眼睛裡閃過一絲焦急和慌張,快速往回翻看着,一連翻看了數頁,卻全部都是空白。
什麼都沒有。
年輕的導演微微垂下眼眸。
——你想講一個什麼故事?
——我想講一個愛情故事。一個很純粹很純粹的愛情故事。一個Alpha,和一個omega的愛情故事。一個導演,和一個演員的愛情故事。
她曾經寫下過一個omega。
一個全世界最完美,最真誠,最善良的omega。
一個,任何人見到她,都一定會愛上她的oemga。
她的女神。
她的缪斯。
然後……她把她弄丢了。
她寫下她的時候,曾相信,無論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隻要她見到她,她便一定會認出她。
她認出她了嗎?
她不知道。
她連她的名字,都不配想起。
/
楚雨踩了刹車。
她看了一眼腕上的表,18:00整,正是蘇清清所說的,此前每一次Loss生日宴的時間和地點。
這裡很熱鬧,想來她并沒有走錯地方。
楚雨拿起放在副駕駛上的裝着金條的紙袋,開門下車。
Loss是一個很張揚的人。
從她的名字就可以看出。
雖說任何人看到這樣一個名字,第一反應都會以為這個人是一個很低調的人。
畢竟誰會給自己起一個這樣晦氣的名字?
在人們的潛意識裡,張揚的人都應該有一個張揚的名字,例如常勝之類。
但事實,卻并不盡如是。
一個真正低調的人,是一定會規避極端的。因為隻要處在極端,就一定會引人注意。
無論是一個極端,還是另一個極端。
她們既不會叫常勝,也不會叫Loss。
更确切而言,敢于叫Loss的人,比敢于叫常勝的,更加張揚和傲氣。
因為一個叫常勝的人,輸了比賽,也隻會被說勝負乃兵家常事,一笑而過罷了。
而一個叫Loss的人,若輸了比賽,隻會引來無數對她名字的嘲笑,和冷嘲熱諷。
所以當一個人給自己改名叫Loss的時候,實際上,她便再也不會輸了。
楚雨帶着金條走進去。
她剛一走進别墅大廳,便被眼前的金光閃閃晃到不得不閉上眼。
她再次睜開,才看清楚,面前的桌子上,密密麻麻擺着的,全是金條。
楚雨:……
原來Loss喜歡金條,是一個這樣衆所周知的愛好。
在人群之中要一眼認出壽星并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因為壽星自然是最奪目的存在。
可是楚雨卻似乎連這樣簡單的事情都沒能做到。
當Loss走到她面前的時候,她還在專注的向遠方張望着。
“楚導?”Loss饒有興趣的看着她,微笑道:“你手中的禮物是給我的嗎?”
楚雨這才回過神來,立刻道:“當然。生日快樂,Loss。”
她昨晚找了原主之前的片場殺青圖,并且讓蘇清清指出了Loss是誰,所以她此時此刻看到自己面前的人,便立刻認出了她。
Loss接過金條,滿意的看了一眼,挑眉道:“你在找什麼?”
“自然是在找你。”楚雨甜甜道:“你是壽星嘛。”
Loss淡淡道:“林漪在水吧。”
小狗被戳穿了心事,下意識面色一紅。
Loss冷冷道:“我答應過林漪,你和林漪的事情,我不會過問,并且我會盡力幫你的每一部電影,做你的禦用武指。但是你最好别得意忘形。”
“否則……”她眯起眼睛,威脅道:“我想你不介意去親身感受一下,什麼是中國功夫。”
她昨天剛看完《我是演員》第一期的播出,當然是楚雨親自操刀的導剪版,所以現在對楚雨恨之入骨。
楚雨心下了然,她不敢惹一個真正的練家女,連忙答應下來,找了個理由,便立刻告别,向着茶水間走去。
——我寫過一個omega。
——我找不到她的名字了。
她來到水吧門前。
林漪正倚在桌子上,手中拿着一個高腳杯,高腳杯的邊緣有一個誘人的口紅印記,杯子裡有半杯正在搖晃的紅酒。
聽到聲音,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像楚雨看來。
楚雨下意識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