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嘴。”景元端着飯碗,用勺子舀了一勺蛋羹湊到她嘴邊。
忍冬幽幽歎了口氣,把放到窗外湖泊的視線挪了回來,一口叼住了勺子,把蛋羹吃了下去。
“……我都說這些我記起來了,讓我自己吃吧。”忍冬幽怨的看向景元,他眼裡明明滅滅的閃爍着愉悅,半點沒聽進去她的話。
可之前發現他跟她有關系,假裝想起來時,這人明明很聽話,像隻乖順的白毛貓的……
雖然之後露餡了,還被一股冷沉的視線盯了好幾天,但那幾天的自由不是假的啊!她還差點磨得這人讓她去湖裡遊一圈了呢!
是的,忍冬承認跟景元以前的關系。畢竟她自認不是什麼見色起意後就會呈現笑臉的人,但對景元,那股不舍的感覺十分濃厚。
濃厚到剛出生沒記憶的她,一個臨近半神的家夥,居然乖乖被關了!
别以為這段時間她沒有進步,隻是吃了睡,睡了吃!她的文化記憶也回來了不少的!
就比如對她現在的處境,叫小黑屋對吧?!
……雖然木樓不暗。
“不,我想喂。”景元眯着眼勾唇說。
景元這麼說了,忍冬便也承認了下來,一口口的由他投喂完了蛋羹。
其實她不用吃飯的,但……人類的食物可是記憶裡承認的美味啊!
甚至在記憶裡,原來的她對工作憤憤怒斥自身為何不進化為矽基生物時,想到食欲,都讪讪的住了嘴。
……
景元喂完忍冬吃飯,走出房間邁向廚房的過道時,瞥過了開放式護欄對面的湖水。
然後,不在意的繼續向廚房走去。
人因何為自己?有人說是記憶、經曆還有環境三者的影響。
以往聽到這個觀點的景元也是認同的,但對現在的他來說……隻要有記憶就夠了。
她向他承諾過的,隻要種下那顆種子,複生的就會是她。
那麼,景元也不會懷疑。
……盡管他控制不住的懷疑過。
當看見那雙看向他,滿含着陌生與好奇的碧瞳;當看見她自如的飛起來,沒有半絲疑惑;當看見她用蠻力撞開神君的控制……
她無疑跟以前的忍冬很不一樣,擁有強大到非人的力量。
但她們的小動作那麼像啊……快速熟悉起來依賴的眼神也讓他後知後覺的痛苦。
理智在警告他,可感情讓他無法割舍。
……就這樣吧,直到揭露的那一天。
景元腳步蹒跚的走進廚房,洗刷好碗筷放回櫥櫃時,看見了其内就算過去了三月,也依舊鮮亮如故的果肉。
忍冬曾在發現他受傷後想讓他吃下,但……
“我不能确定你是你,所以我要保留去見你的權利。”景元低聲呢喃,像是要說給誰聽。
景元九百多歲了,是仙舟大部分人早已沉睡在十王司的年紀。他也曾被疲倦睡意困擾過,那時的忍冬總愛在他臉上留下些小玩意兒。
可後來……他睡不着了。
每日稍稍的眯眼,便可消去整夜的困倦。可就連這稍稍,都讓他内心惶恐難安。
……
“景元曾是我們之中最清楚代價之人,現在也不例外。他若是做出了瘋狂之舉,那麼,他大概也做好了付出代價的準備。
……所以,我不去。”
早已與星核獵手混成一家的星摸到了他們今日所在地。
由于忍冬的鎮魔含片出世,刃早已擺脫了自身的渾噩之态。雖然在徹底清醒之時鬧出了“億點點”自殺的恐怖動靜,但在發現自身無法達成之後,又乖乖回到了艾利歐寫下的劇本裡。
隻不過……
星暫時當不成救世主了,她大約将要接替【開拓】,成為下一位披皮的歡愉星神。
所以,艾利歐的劇本猛然轉向,開始給星制定【開拓】之路。而刃期待的結局也在星走向【開拓】的路途中,雖然中間暫時變卦過……
“欸~可是黑塔一直磨着我啊!刃不能見死不救啊!”星猛的抱住刃的腰身,身體扭來扭去,滿臉悲凄。
可這不妨礙她揩油的手試圖摸向早已觊觎多年,寬廣又不慷慨的胸懷。
刃額角一跳,大手唰的抓住這家夥的腦袋,眼神陰沉的瞪着她,“丹恒不是在列車上嗎?他不能去?”
星被捏住腦袋也像沒事人一樣,對他笑嘻嘻的,“丹恒是最不想與過去牽連的人,作為他的同伴,我不能勉強他!”
“……所以來勉強我?彼岸——”
星立馬伸出自己的爾康手試圖阻止,發現刃的表情之難看,立刻轉身連滾帶爬的向卡芙卡喝紅茶的角落跑去。
邊跑,她還邊告狀。
“卡芙卡,你看啊!刃他想砍我啊!!”
卡芙卡一臉溫和的平靜,喝了一口紅茶。對跑到她面前的星露出了一個慈母笑,說:“阿刃有他自己的節奏。倒是你,星啊,怎麼這麼久了,依舊還像個小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