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搬到哪裡去?老子在這裡已經住了大半輩子,天王老子來了也别想讓我走!”
司徒婳和遊浔一隻腳才邁上台階,一陣清脆的聲響從屋裡傳來,随即又是接連而來的幾聲碗盤與牆壁碰撞的聲音。
屋裡的女人也終于隐忍不了徹底爆發“司徒承,這麼多年了你不要臉的嘴臉怎麼就沒有一點長進!婳婳的事情已經暴露,人顧家夫婦能容我們腆着臉繼續騙婳婳已經是寬容了,那天如果不是我發現,你還打算背着我私自聯系婳婳!”
兩人的争吵聲逐漸激烈,司徒婳停下了打算推開門的手,透過半開的縫隙剛好足夠兩人看清屋内的場景。
“我聯系她有什麼不對?我是她老子,養了她十幾年結果是個不知感恩的白眼狼!她親生父母那麼有錢,肯定不會虧待了她,拿點給她老子花不是應該的嗎?”
“别以為我不知道,你背着我收了顧夫人給的一百萬,錢呢?你消失的那幾天是不是又去賭了?”
“沒有!”
“你不輸到一分錢沒有會回來嗎?”江蓮擡起胳膊擦了擦臉上的淚,看向司徒承聲音放緩了些“我也不計較你賭錢,反正錢也收了怎麼花也是由我們。阿承,既然我們答應了人家,就要做到。我們換個地方生活,不要再和婳婳聯系了,讓她安心回到顧家去,那是我們欠她的......是我們欠她的......”
說到這,江蓮像是打開了淚腺開關再也控制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江蓮你在這裝什麼!當初抱走那小娃子難道不是你的主意?是你親手偷走了顧氏夫婦的孩子,是你見他們是有錢人動了歪心思想用孩子做威脅訛那兩口一筆錢,是你把司徒婳帶回家害我們東躲西藏還得帶上這個累贅,是你害她錯失了原本的家庭,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啊江蓮!
現在你在裝什麼好心人?每次你護着司徒婳的時候我都覺得惡心,你裝的不累嗎?我喝醉打你,那孩子把你護在身後的時候你心裡會有一絲愧疚嗎?
我司徒承不是個好東西,我認!但你江蓮又是什麼好東西!”
司徒婳站在門外感覺有一雙無形的手死死扼住自己的喉嚨,四肢止不住的發冷,強烈的耳鳴侵襲大腦,窒息的感覺席卷全身。 張張口想說什麼,卻隻是空口無聲,眼淚像洪水沖破堤壩肆意洶湧。
從屋裡的男人開口,遊浔就注意到了司徒婳的反常。天知道屋内兩夫婦的對話對于面前的女孩會造成多大的打擊。
司徒婳努力的控制自己不斷顫抖的身體,豆粒大小的淚珠一顆接一顆狠砸到水泥地闆上。突然冰冷的身軀被溫熱的軀體包裹,一隻大手從臉頰拂過替她遮住了陰霾。
“我不想再聽下去了,帶我走,拜托……”
“好,我們回家。”
遊浔攬着司徒婳帶她轉身面朝自己,然後在司徒婳身前蹲下。
拖着僵硬的身體俯身環住遊浔的脖子,腦子裡已經一片空白,臉頰眼淚滑過的地方留下清晰的痕迹。
不知這已經是回到家的第幾天,遊浔提着從樓下買來的早餐熟練的打開櫥櫃,将食物裝盤。
眼睛還時不時望一眼裡面的那扇門,從西濱回來之後司徒婳就把自己關在家裡,自己問的時候偶爾回應一句,大部分時間都坐在卧室的椅子上看着窗外一動不動。
最後把豆漿倒進杯子裡,端着餐盤敲響司徒婳的房門。
今天也一樣沒有回應,三聲過後遊浔緩緩擰動把手,房門半開映出縮在床邊熟睡的女孩。
輕手輕腳的走進,把餐盤在桌上放下,遊浔慢慢朝床邊靠近。
還在睡夢中的女孩似乎感覺到了身旁床鋪陷下去些,順着遊浔的方向靠近些,一隻手自然的環住了對方垂落的胳膊。
眼看一隻胳膊已經被‘鉗制’,遊浔隻好朝下俯了俯身,用空閑的另一隻手替司徒婳整理臉前的碎發。
望着眼角依舊清晰的淚痕,遊浔想起了昨晚自己回來時蹲在客廳地上縮成一團的司徒婳,活像隻被人遺棄的小貓,時不時還伴随着嗚咽聲。
這些天遊浔算是一刻不離的守在司徒婳身邊,持續幾天的情況說不擔心是假的。但臨近開學,遊浔收到導師的電話,要安排今年上半年建模賽的事。再三叮囑司徒婳後才出門。
等事情結束已經是晚上6點,拒絕了幾位同行校友的晚飯邀請隻想趕緊驅車趕回,離開了整整一天的時間遊浔真是放心不下。
果不其然,一進家門酒的味道撲面而來。
“這是喝了多少?”
遊浔邊走邊褪下帶着寒氣的外套,順手搭在沙發上。
從沙發和桌子中間的空隙裡把縮成一團的司徒婳撈起來。
“你回來啦!沒喝多少......額......就一...一杯還沒喝完,你看——”司徒婳的兩個臉頰紅的快要能滴血,右手在遊浔面前晃晃悠悠的比了個一,嘴裡還嘟囔着“你是不是也喝酒了,老前後搖做什麼,我都要看暈了。”
遊浔順着對方的手看向桌面......
确實是一杯,隻不過這杯子——是醒酒杯!
再看歪倒在地上的空瓶,遊浔深深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