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船前,夏油傑放出幾十隻咒靈将船内各個地方掃了一遍,沒有被祓除的迹象。
五條悟:“傑,讓你的咒靈朝着船體内外分别試着攻擊。”
在場誰都無法确定咒靈領域内的術式效果,隻能通過多方測試配合六眼的觀測與分析。
咒靈的攻擊将幽靈船無數地方砸出大大小小的坑洞,飛濺的木闆殘渣脫離船體後變成一條條的蛇,密密麻麻滑行在船艙各處,它們沒有攻擊夏油傑的咒靈,而是有序地爬回船體受損部分,融為一體,重新變為修補船隻的木闆。
五條悟:“雖然傑沒有六眼,剛才那些蛇引發的咒力波動,你也感知到了吧?”
夏油傑:“六眼還能看到什麼?”
“看到這艘船全是它的咒力軌迹。在沒有遭到外力打擊的前提下,你們眼中的它跟普通的船沒什麼兩樣吧,這隻咒靈模拟出來的具體産物還挺逼真。”五條悟讓夏油傑收回咒靈,蒼将海水剝離成一顆顆籃球大小的水彈,如雨點般掃射幽靈船,頓時海潮翻湧,船身搖晃,漫天飛蛇四濺。
無論是被打成篩子還是廢墟,幽靈船都隻默默修補好自身,從無到有、從有變無,不管受到何等毀滅,隻要有源源不斷的蛇在分裂,便如蛛網纏在一起重組。
夏油傑:“船并非本體,得找到它的藏身之處,否則全是無用功。”
“都這樣了還不進攻,是在誘騙我們上船嗎?”霖不僅咂舌。
“從我們釋放的術式效果來看,攻擊并未被對方中和掉,暫時可以排除領域有自動攻擊、削弱一類的效果。”五條悟在幽靈船重新修好後,與夏油傑落到甲闆上。
腳下的觸感堅硬踏實,沒有踩在蛇身上軟哒哒滑膩膩的想象感。
船艙内的時間停留在生命迹象消失的那一刻,滿目狼藉,艙内彌漫着一股塵封已久的氣息,敞開的木門吱呀作響,艙壁上挂着幾盞早已被灰塵覆蓋的煤油燈,桌子椅子東倒西歪。
一陣冷風吹過,将幾人投射在牆壁上的影子隐約刮出一道模糊扭曲的痕迹,竄向某個方向,将他們引至船長室。
船長室是整艘船的指揮中心,配備了各種導航和通信設備用于确保安全航行和與其他船隻及岸基設施的通信。
随着他們走進,船長室的電力系統忽然啟動,自船底深處傳來一陣鐵鍊轉動的刺啦響,有東西與海相互作用,引起船體振動,船上的人也跟着晃了一下。
船外的閃電又開始驚心動魄地打在海水上,空氣逐漸彌漫起淡淡的消毒水味。
控制儀器的燈在不停跳轉,儀表盤指針在胡亂地左右搖擺。操作台上三本打開的航海日志靜靜地躺在那兒,上面記錄着最後的航行信息,一張船長椅被推倒在地,旁邊的櫃子裡散落出一些文件和地圖。
五條悟攔住夏油傑翻書的動作,用無下限的手打開看:“雖說沒有主動攻擊我們,但在敵人的地盤,或許還存在未知的規則限制與某些達成條件,盡量避免與之接觸。”
小鹦鹉姨母笑。
夏油傑湊上前:“類似密室遊戲嗎?那它埋伏暗中的這段時間亦是在試探我們的能力,制造攻克的手段。”
肩頭上的霖轉了轉眼珠,心道這是遇到咒術界鮮少記錄在冊的領域相關類知識,關于這部分将來會随着接觸逐一補充,目前隻有已知的古代術式領域介紹,可參考資料稀缺,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現存會領域展開的術師太少。咒術師要學會的門檻太高,遠不如特級咒靈自帶生得領域,他們得先習得生得領域,然後往裡套上生得術式,拿未來伏黑惠舉例,惠惠覺醒領域那是直接利用了生得術式十種影法術自帶的影子作基石,但又有多少術師能直獲此等便利?要有那麼容易研究出來,也不會在曆史長河中寥寥無幾。
續裂口女一事後,貓貓再次聽到了這個新鮮詞:“傑,回去後陪老子去玩兒密室遊戲。”
夏油傑比了個OK的手勢。
借着船長室閃爍的儀器燈光,小鹦鹉繼續把視線放在日志上,扇了扇翅膀,換走刺鼻的味道。
三本航海日志愈到後面字迹愈潦草,有的紙張沾滿黑的污漬,那是血氧化後的顔色。
幽靈船在霓虹龍三角失聯後,漂流了六個多月,最終耗盡船上所有糧食與淡水,船員們自相殘殺而劇終。
文字承載的殺傷力不足以鋒利到刺死閱讀者,頂多得到幾句抨擊與心厭。
船艙内怪味不斷。
船艙外電閃雷鳴。
天地循環惡劣氣象。
直至莫名的黑霧再次将眼前罩得密不透光。
船長室閃爍的光安分下來,空氣中的味道慢慢淡去。
日志裡的一幕幕悄然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