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與五條悟回到房間的夏油傑,卸下宴席上的不自在,對霖的行為進行聲讨。
俨然忘記要長在夏油傑肩上的霖改窩在五條悟頸側,表示自己在給主人增加長輩的好感動。
暗自決定以後謝邀飯局的夏油傑忽然覺出怪異來,五條家的人員結構格外簡單,并且悟的父母沒到場。
五條悟解釋為懶得跟分家打交道,而父母則在生下六眼後,被家族秘密庇護起來,以免有人利用他的父母進行一些血脈上的詛咒等等。
夏油傑恻隐之心漸起。
五條悟趁其不備,用綠色毛球砸向他的臉:“傑那是什麼奇怪眼神,超令人肉麻诶…”
夏油傑擡手接住霖。他再同情被寵壞的小少爺,就是個笨蛋。
睡前,狐狐體驗了一把世外桃源般的溫泉,池畔石燈籠散發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郁郁蔥蔥的竹林,空氣中彌漫着熱湯氤氲的潮氣,潺潺的水聲為周圍布置得極為考究的環境奏上旋律,浸泡着,忘卻塵世的煩憂。
狐狐跟霖耳語:“這就是你形容的被關十四年的少爺生活,恐怕是國寶級金絲雀的籠子吧?比我們東京的小樓強太多了…”
繼昨夜的三個小時睡眠,今夜狐狐睡得香甜。
半夜五條悟把霖的嘴捂住,抓着綠色毛球蹑手蹑腳去了隔壁房間。
霖一眼紮進舉目浩瀚的星空眸子裡,被這雙蒼藍溫柔一瞵,有種受珍視的錯覺。但仔細些,又能捕捉到對方正帶着審視,似要一寸寸抽絲剝繭。
見小鹦鹉醒來,五條悟松開手,示意對方别叽叽喳喳吵醒傑。
霖緊張地點頭:“為何半夜起來?怎麼了?”
五條悟:“晚上霖玩兒得開心嗎?”
小鹦鹉矜持回答還行。嘿嘿的笑聲掩不住他的欣喜。唯一可惜在發出一家三口宣言之際被夏油傑給打斷了…
“那該輪到老子了吧?”五條悟那淺笑的表情,莫名讓小鹦鹉打了個寒顫。
猶如黑暗中被什麼緊緊盯着,回頭卻看不見任何東西,一隻無形的手在慢慢摸索霖的背羽,當他意識過來,心跳已越來越快,呼吸也變得急促。
“霖,在船上你對傑撒謊了對嗎?既然獲得能力有代價,升級也會有吧?畢竟你隻提過石化技能可随咒力強弱提煉而增長時間。”五條悟神色專注,内心思維活躍。
霖将注意力細緻到美人的每一處。
月光的影子在雪白的發梢搖曳,訴說着千根萬根晶瑩的故事,它們或許是些紮手的觸感,不然生長不出向上的快樂與自由。
沿着如雪的眉梢攀爬下去,心會挂在那道彎彎的睫毛上,蕩下卷翹的滑梯,能被璀璨的寶石照得顫動。
在屋内靜靜綻放的美,無處不令人心曠神怡,霖得以于其中穩下心神。
迄今為止,他不曾真實透露過【神明的交易】的前因後果,那些模棱兩可的字眼像在闡述無盡的遐想。
拿一個中心、共性畫面的蒙太奇手法來說,他刻畫的故事邏輯順序被不斷打亂編排。比如要将藍蝴蝶花的死訊告知,他會說“今天不會開了”,于是人們期待着“那明天還會開吧”,一日複一日,等了一輩子。算不上撒謊,陳述着藝術般的事實。
五條悟耐心等待着答案。
霖組織語言問了個“to.be.or.not.to.be”的經典語錄:“悟,如果你面前有兩個箱子,隻能開一個。一個木制寶箱,打開後獎勵平平無奇,而另一個散發着死亡威脅的超級豪華金色寶箱。你會選哪個?”
五條悟揉了揉綠色毛球圓滾滾的肚子:“這還用想,當然是金色寶箱。隻是威脅而非必死,尚有應對之策。”
小鹦鹉歪頭,心中那份沉甸甸傳達而來:“我也是這麼選的。”
美人無奈時,頭發絲都在表達不甘,但美人又是察色觀言知深淺、聽風辨向識人心,做不出逼問小鹦鹉不敢言之秘密。五條悟把霖渾身羽毛搓得淩亂,幽幽道:“霖真的很狡猾啊。”
“鹦鹉不腳滑,腳滑的是狐狸。”霖用玩笑話為對方的郁悶添上句号。
五條悟略有所思,随即又問:“那霖的石化技能有升級嗎?”
霖搖頭:“可以自學的姑且沒必要,打不過還能傳送逃跑。”
五條悟摸索着手上的毛茸茸,兀自盤算着如何把精靈球弄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