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頌吼:“謝崇!快離開!”她固執又瘋狂。
明白她心意已決,謝崇無奈,命令蒼龍離開,蒼龍十分不情願,它正玩得開心。
“回來。”他啟唇,輕描淡寫。
蒼龍戀戀不舍,遊到謝崇身邊拿鼻子蹭他的掌心,片刻後隐去身影。
謝崇半空中轉身,身影也消失了。
溫頌僵着手指按下發射按鈕,她失血過多,身體冷得要命,手腳不太聽使喚,就連視線也模糊不清。
她強撐精神,親眼見證仿生獸炸成碎片。
機甲緩緩着陸。
“把碎片…… 兇獸屍體…… 碎片帶回去。”溫頌有氣無力,斷斷續續交代,“全部…… 帶…… 回…… 去。”
話落,昏迷過去。
“阿頌?!”雲初驚慌失措,握着她冰冷的手掌,滿面焦急,“阿頌?不要睡,醒醒。”
她四處張望,“師父!師父!阿頌昏迷了…… 。”
謝崇現身,打開艙室門,溫頌身子一歪,眼看要一頭栽倒,他迅速打橫抱起軟綿綿毫無知覺的人,一眨眼人已不在原地。
“呼…… ,希望阿頌不要有事。”雲初扭頭,“齊玉,我們帶上師姐也走吧,兇獸碎片也帶上,阿頌特意交代定有用處,機甲暫時留下,設個結界應該沒問題。”
齊玉怔怔發呆。
雲初揮手:“傻弟弟怎麼了?被機甲的威力吓傻了?”
齊玉恍然回神,一把抓住她的手:“姐,溫師妹是何來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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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謝崇帶上昏迷的溫頌徑直去了後山靈泉。
靈泉療愈功效不錯,不管多重的外傷内傷,隻要還有一口氣在,泡上數個時辰皆能好個七七八八。
他單手摟着無知覺的人沉入泉水,二人衣袍盡濕,布料貼在身上,謝崇肩背線條結實流暢,一蓬蓬肌肉充滿力量。
穿上衣服是瘦弱的貴公子,而脫下衣服是勇猛的武士。
溫頌受傷極重,裂開的傷口處可以隐約窺見蠕動的髒器。
别說是女子,就是男子受了這般傷害一時半會兒也緩不過來。可她卻堅持了一個多時辰,直到兇獸屍骨無存才舍得暈過去。
謝崇一想到此心髒就會抑制不住的抽搐,呼吸發緊。
他意識到自己從未真正去了解過她。
回憶起初次相見,一名女子,奇裝異服,天将擂台,驚呆了一衆修士。
彼時,他枯坐高台三個時辰有餘,眼見一個接一個弟子倒在擂台上,好不容易選出勝利者,半路卻殺出個程咬金,當場将勝利的弟子砸暈過去。
比試共計七天,他一早便乏了,幹脆就選她做弟子吧。
她能悄無聲息降落高台怎麼說也該是有點天賦在身上的。
哪知,靈根測試結果十分不如意,這女子就是撿漏來的,時間正好,角度不偏不倚,她應是得了哪位高人指點。
私下裡他派人調查她的身世,曆時九天查不出任何結果。
修真界根本沒有這個人。
溫氏家族也沒有。
普通百姓亦無人識得溫姓女子。
難道她當真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百思不得其解。
他為此起了一卦,龜甲開裂,算不出來,奇哉怪哉。
罷了,既是天意,那便留下她吧,靈根缺失不要緊,劍心宗掌門、長老境界不低,屆時好好調教必定能築基,再者她看起來不像蠢笨之人。
然,事實并非如此。
許是他修行太過順利,天道派了個人為他的升仙之路設置障礙。
他親自帶着她打坐、煉氣入體,丹藥也服用不少,結果差強人意,她的身體一點靈氣也存不下。
約莫她也清楚自己不是修仙的料子,又害怕被逐出師門,對他殷勤備至、恭敬有加,可偶爾又忍不住暴露本性,總喜歡扯着他的袖子分享自己的喜悅與成果。
她一個女子憑借一己之力打造出那般龐然大物,雖不知用處,但毅力和執着還是震驚了他。
那一刻,她開始熠熠生輝,閃閃發光,他見識了不一樣的她。
不由自主的,他竟答應幫她完成機甲剩餘部分。
圖紙上所畫物品他從未見過,亦想不明白她腦袋裡怎會有如此多的奇思妙想。
這一幫便是三個月。
她伏案畫圖,他依照圖樣打造成品,二人相處也算愉快。
明明腦子靈活卻無法煉氣入體,他想,約莫是她當真沒有此天賦,也罷,機甲也是保命之物,且此物在修真界乃獨一份,便不強求她修仙了。
秘境探險遇到幻術那次,本以為她會求助,可她竟知曉破解方法,他詫異于她腦袋裡究竟裝了多少奇奇怪怪的知識,每次總能給他驚喜。
時至今日,他的目光再也無法從她身上收回,他為此丢盔棄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