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崇與他的分身淩空而立,周身不曾沾到一滴雨水,一前一後徹底堵死兇獸逃跑的路徑。
本體垂下眼簾,眼底浮現冷意,手指輕彈,一道白光攜帶無形力量穿透堅硬鱗甲,直抵兇獸心髒。
赑屃昂首再次吐出火焰,這火焰長度似乎可以随意調節,較之前增長了數倍有餘,火舌差點舔舐到謝崇衣擺。
本體不慌不忙升了一個高度。
分身立在兇獸身後唇角微動,雙手結印,一道道金色光柱從天而降,赑屃逃無可逃,将腦袋縮進殼裡裝死。
謝崇淩空畫符,一道金光符咒迅疾飛了出去,觸到獸身猛然炸開,地動山搖,赑屃被掀飛,落地時四腳朝天。
這可方便謝崇施咒了,說時遲那時快,本體、分身齊心協力淩空畫出一張巨型金光符咒,咒文發出耀眼金光。
緊接着風雲變幻,暴雨驟停,巨型蒼龍自雲端俯首,遮天蔽日、撕開天幕,咆哮着俯沖而下,碧綠雙瞳兇光畢現,尖利前爪按住身下獵物張嘴撕咬,勢必要将其吞下肚去。
“師父的法相!”雲初驚呼,“沒想到師父竟連它都召喚出來了。”
“上一次師父召喚法相我們還未拜入師門,隻聽長老提過。”齊玉也很激動,“不曾想有生之年可以看到如此震撼之景!”
雲初敲他腦殼:“我甯願永遠都看不到。”
齊玉轉首,祝錦睡顔安詳,隻是面色灰敗,如果不看胸前傷口一定以為她睡着了。
溫頌心中一動,杏眼專注,雙眸鎖定謝崇,不舍得眨眼。
不知為何,她覺得謝崇突然放大招跟她有關,大約是想要盡快解決問題盡快帶她回去治療。
雖然謝崇面無表情,但溫頌可以感覺出他内心焦灼,心神不甯。
如果猜錯了就當她自戀吧。
傷口真的好疼啊,謝崇為她輸注的靈氣已經消耗殆盡,眼下傷口一跳一跳的,疼得厲害,像有十八個小矮人在她肚皮上跳舞,每一腳都踩在她暴露的神經上。
血液一滴一滴在她腳下積累,艙室内無風無雨她卻冷得發抖。
血腥味彌漫,再也掩蓋不住。
“阿頌,你的傷口在流血!”雲初摸出一張止血符快速念動咒語,符咒化為流光覆蓋傷口,融融暖意流遍全身,“不行!不能再拖了,你同我先回宗門!”
齊玉也勸她:“師妹不要絕倔犟了,這樣下去可不行,我們速速回去,傷口不可耽擱。”
溫頌固執起來:“雲初,再等等。”她依舊将視線落在謝崇身上。
蒼龍咬斷赑屃一條前腿嚼也不嚼直接生吞,吞到一半又吐了出來。
溫頌頗覺好笑,心道,蒼龍嫌棄赑屃肉難吃。
不對!有銀光一閃而逝。
虧得她視力提高,定睛細瞧,赑屃腿骨竟是銀白色,金屬光澤?
她猛然想起,赑屃受傷後根本沒有流過一滴血,之前以為是它皮糙肉厚,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兇獸不是真正的兇獸,是人造的!
太逼真了。
肉眼之下它的确是野生兇獸,行走坐卧完全是正常動物的姿态,沒人想過它竟是仿生獸。
可它的的确确是仿生品。
什麼樣的人擁有造物的能力,而且這能力登峰造極。
就算放在她所在的星際時代也是不可能做到的。
難道說…… 她離開了不到一年,星際聯盟國的科技已經發展到不可思議的高度?
還是說…… 除了她生存的星球之外,宇宙中還有其他文明?
不可思議!
匪夷所思!
瞧瞧她發現了什麼!
“阿頌?"雲初驚愕,“你要做什麼?”
溫頌不管不顧打開艙門想要近距離觀察那隻仿生獸。
齊玉也攔住她:“師妹,你的傷口還在流血,勿要亂動。”
溫頌開艙門的手一頓,轉而去了駕駛位,她要驗證自己的猜測。
她以迅雷之勢飛速打開操控面闆,藍色面闆唰的照亮幾人面龐。
齊玉瞳孔驟縮,盯着面闆,茫然震驚,腦仁似乎又疼起來,他猝然擡頭。
溫頌一心撲在仿生獸身上,壓根沒有注意到他的眼神。
機甲緩緩靠近,愈來愈近,視野無比清楚,那斷掉的獸腿比象腿粗,斷口處整整齊齊是仿生骨骼和仿生肌肉,材質嶄新,微微閃光。
她打開擴音器,電流聲尖銳刺耳,是那種放大了千萬倍的類似耳鳴的聲響。
齊玉腦仁突突直跳,額上青筋暴起。
可惜無人注意。
“師父!謝崇!快讓開!”溫頌的嘶吼聲通過電流直達謝崇耳膜,響亮明确。
謝崇循聲望來,瞬間洞悉她的目的,嘴角緊繃,眼裡明晃晃寫着不贊同。
雲初詫異:“阿頌!你…… ”視線下移,腹部傷口血流不止,溫頌失去痛覺一般不管不顧
一個旱地拔蔥,機甲直直升空,雙翼徐徐展開,紅點鎖定赑屃,火箭筒蓄勢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