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遲疑?你應該脫口而出的。”
暧昧的喘息聲中,方時硯似狼崽子般不容置噱的強勢勁頭,不過片刻之間,再度卷土重來。
他隻掌托着燕苓的後頸,将燕苓整個人似恨不能揉碎般扣在懷中。二人順着錦被滑落裸露在外的肌膚,依偎着彼此咫尺之間的溫度,尚能傳遞于心所生的溫存。可初嘗情事的唇,交疊上懷中人柔軟的雙唇,卻隻憑本能,與其說吻,更像是初次狩獵的小獸,對獵物笨拙的舔舐。
燕苓被方時硯禁锢在懷,唇齒相依間,氣息不穩,眸間的水色亦愈發迷離。
可他卻也沒有錯失方時硯眼中的半分情态。
初始,那裡有着不滿與委屈被一筆帶過,緊接着是不願置信的不甘與意味懲戒的誓不罷休。
再後來,方時硯對此事漸漸得心應手,那張玉質金相的面,亦與燕苓愈來愈逼近。
燕苓能感受到唇齒間屬于自己的氣息愈發稀薄。鼻息間流經的,仿佛唯有方時硯身上逸散的清越蘭香,眸中映照着的眼前人,亦漸如鏡花水月。
故而,方時硯蔓延在燕苓眼中的情愫,在這肌膚相親的距離中,難舍難分地缥缈着、輕盈着。直到方時硯戀戀不舍的抽身,終于舍得将呼吸歸還給燕苓時,燕苓從方時硯眼中所見到的,唯剩下映漾戀慕的柔軟與渴盼的濕漉。令他看不出有絲毫僞飾。
“阿苓,你不該有所遲疑。在這世間,你能相信的隻有我了,不是嗎?”
方時硯伏在燕苓頸彎,仰着首尾音顫動得說罷,卻見燕苓仍失神着眸,似意識未還的輕淺喘息着,總覺有些自說自話。他抿抿唇,為了加重他言語中的可信,又從燕苓窄腰兩側撐起身,俯望向燕苓的眼,許下了自認的千金一諾。
“我和他們都不同,我不會讓你失去我的,我會讓你一直留在我身邊,一輩子都能長相見……今後,有我在,也定不會讓你難過的。”
在傾聽中,在對望中,燕苓不知是因未從窒息的情欲完全抽身,還是因方時硯纏綿時的信誓,過于蠱惑人心。
他的心神,終是如石子驚潭,回歸了久違的自主,映漾起一圈圈漣漪。
自此,他仿佛真的成為了方時硯豢養的家燕。
渴盼起那明知不存的春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