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終于亮了,王瑾之起身滅了火。
一晚沒有見到搜救人員,看來是要自己找路回去了。
他登高遠眺,想找到下山的路。來回轉了幾圈,又仔細查看一番,他終于驚喜地發現,昨天下山的方向,再往下些,有一條比較大的土路,一直向下延伸。
愉快地跳跑着回去,揉醒尚且迷糊的大黃,他又跑去昨天摘樹莓處摘了些,同樣用葉子包着,準備再次啟程下山。
有了目标和方向,雖然因為晨露,路更難走了,王瑾之中途還不小心摔了幾跤,衣褲破得更厲害了,身上也難免淤青,但這次下山還算順利,在再次天黑之前成功到達山腳。
他拍了拍衣角,預備整理一番,然而,這一低頭,簡直吓了一跳,怎麼成這樣了?
隻見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爛成了幾塊布,僅是勉強挂着。褲子也快從長褲變為短褲了,鞋子呢?更是底都快掉了,真是都破爛得看不出原貌了。
王瑾之苦笑,自己都快變成乞丐了,可千萬不能被同學知道了,要不肯定被加入學校的笑話集錦,多少年了都得是談資。想想,高中了還能走丢,真是太丢人啦!
打火機和礦泉水瓶不知在什麼時候遺失了,樹莓也早已吃完,但既然下山了,那很快就能找到人求助了,因此他抖擻精神,并不十分可惜。
又向前走了些路,眼前出現了一間茅草屋,順着那間茅草屋向後望去,鱗次分布,還有不少。
馬上就能打電話給爸媽了,王瑾之想着,難得有些想念自己的2米大床,松軟的床墊,再蓋上溫暖的被子。
不想了不想了,他搖了搖頭,心情暢快了,腳下覺得輕快,周圍的風景也格外怡人。
他想,政府還挺有巧思,這山腳下建了茅草屋,古香古色,倒是很有種穿越回古代的味道,屋前屋後還種着菜,綠油油的,煞是喜人。下次周末遊玩也可以建議爸媽開車來這裡,除了還是泥地開車不便外,這裡實在是短途旅遊的絕佳選擇啊,不過既然要走這種時代感的風格,泥地倒也不出戲,還有些像點睛之筆。
正想着呢,前面來了一群人,有男有女,有的扛着鋤頭,有的提着竹籃。男子都包着頭巾,穿着草鞋,衣着寬大,但又用布條綁起袖口,女子則穿着短衣長裙,很有時尚感。
這衣裳看着像是古代的,他忍不住猜測,不像清朝,也不是民國,那是什麼朝代的呢?
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王瑾之陡然一笑,猜什麼呢,直接上前問不就知道了,再說了,如今仿古風也不少,好看就行,何必管那麼多呢!這地方果然不錯,以後可以叫上親朋好友一起來野營,肯定廣受好評。
漸漸地近了,他揚起大大的笑容,揮手打招呼:“各位帥哥美女,你們好啊,我不小心跟爸媽走散了,能不能借我下手機打個電話啊?謝謝啦!”
誰知,原本零散走着的人群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是六七個精壯男子走在最前面,且漸漸圍攏過來,隻等得王瑾之一揮手,他們便直沖上來。
王瑾之眼見得不對,立刻喊上大黃反身就跑,可是已然來不及了,眨眼間,就被按倒在了地上。
王瑾之拼命掙紮,不是,我就想借個手機打電話,沒幹壞事啊,怎麼抓我啊?
于是趕緊大喊:“誤會,誤會,我是學生,在山上迷路了,幫忙聯系下我爸媽——”
但按在身上的力度非但不減,反倒越來越重了,又聽到上方有人大喝着什麼,聽着像是方言,王瑾之連忙又用方言喊了一遍。
然而并未聽到回應,反倒是身上多了幾隻手摸來摸去,仿佛在搜查着什麼。
“汪汪汪——”他使勁扭動身體,調整角度,終于看到大黃在右側不遠處兇狠地嚎叫。
眼見它背上毛發雜亂,瘸着腿又汪汪大叫着準備撲過來,顯然是已經沖上前被踢過了,王瑾之心疼極了,趕緊示意它退後。
大黃仍不肯放棄,但看着王瑾之幾次示意,眼見得要生氣了,終于嗚嗚叫着後退。
此時,王瑾之也有些洩氣了,不再掙紮,隻暗暗吐槽:“搜吧搜吧,活爹,我這樣的,一看,那不就是學生麼?怎麼連人話都聽不懂啊?沖上來就動手,一點也不文明……”
身上的人突然離開,王瑾之被抓住手臂提拉起來,他大驚,怎麼回事?聽到我吐槽了?我說的不都是事實麼?咋了咋了,我不會要挨打吧?怎麼抱怨一下還不行啊!
被抓得有些緊了,王瑾之輕甩手臂,“輕點輕點——”
但手臂才一動就立刻被狠敲了一下,他無奈停下動作,詫異地發現身旁已經圍了一圈男子,隻略一估計,絕對不少于10人,近處觀看,都十分健壯,自己裸高正好1米81,站在他們面前,竟也不顯得高了。
他略轉頭,發現大黃正站在幾步外,看着還算精神,便準備靜等後續。
不一會兒,一個老漢走來,示意放開他的手臂。
王瑾之忍住甩手的欲望,隻左右換手揉捏了幾下。
那老漢面容慈和地說了些話,王瑾之拼命分辨,但cpu幾乎要燒透了,也沒聽懂對方在說些什麼,于是把之前的話重新說了一遍,然而普通話、方言、英語都輪了一遍,對方還是一臉茫然。
那老漢沉思片刻,扭頭與身後的中年男人說了幾句,又沖王瑾之笑了笑,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