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瑾之看着那中年男人,隻見他叫了幾個年輕人圍着王瑾之,又對着王瑾之說了幾句就轉身往前走。
王瑾之不知道什麼意思,便沒做動作,過了會兒隻感覺身後被輕推一下,便意識到對方是叫跟着走。
王瑾之向前走了幾步,略一扭頭喊了聲大黃,大黃便緊跟上來。
王瑾之對着身旁的年輕人笑了笑,那幾個年輕人互視一眼并沒有說話,于是這一行人中又多了一條狗。
穿過十幾間茅草屋,來到一間格外大的屋子。
他們将王瑾之引入其中一個房間,便退了出去,咯吱一聲,是門被鎖上了。
王瑾之環視四周,這裡似乎是倉庫,隻放着些曬幹的茅草,門是木門,但挺厚的,進來時他瞥到過,大概有一掌寬,如今試着推一下,便知道想從大門逃出去是不可能的了。
現在還是白天,但窗很小,其實說窗都是高擡它了,細究起來,那就是個洞,大概隻夠一個5、6歲的小孩爬出去,因此房間裡很暗。
他摸着牆慢慢走了一圈,細細查看,這牆看着是泥土一層層夯上去的,敲擊一下,就發現十分結實,想從這裡出去敲個洞跑出去,也是不可能的。
還是上午,外面傳來一些說話的聲音、物品碰撞的聲音,十分有煙火氣息。
王瑾之靠着茅草坐了下來,大黃立刻湊過來蹲下。
他心疼地摸了摸大黃,又讓大黃走了幾步,走路已經正常,再摸一摸肚子和腳踝,沒發現什麼異樣,雖然還是擔心,但現在也去不了寵物醫院,隻能先這樣了。
坐了一會兒,濃濃的睡意襲來,他的身體慢慢滑落,又變換了幾個姿勢,很快沉沉睡去。
大黃也在一旁趴下閉上眼睛,把腦袋搭在前爪上,沒多久就傳來輕輕的呼噜聲。
待再次醒來,天已經完全黑了,隻有一縷月光從小窗中照射進來。
王瑾之醒了醒神,起身做了拉伸,突然發現門邊有一塊黑影,走進一看,原來是碗粥。
端起碗,不是常見的白粥,上面飄着一片片黃色的東西,他湊近細細查看,竟然是谷糠。
他有些猶豫,但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還是端起來喝了一半,剩下的又喂給正繞着自己轉圈的大黃。
喝完,王瑾之不禁感慨,之前還很嫌棄爸媽做的粥,覺得沒滋沒味了,如今若是能來碗真正的白粥加油條,那可真是快活似神仙了。
現在也算是吃飽喝足了,他又坐下,抱着大黃開始思考面臨的形勢。
這兩天經曆的事情有點多,發展也有些奇怪,但目前來看,應該隻是誤闖了不會說普通話的偏遠小村,等誤會解除,就可以聯系上父母回家了。
但壞消息是,第一,與對方互相聽不懂,無法交流;第二,正因為無法交流,所以也沒辦法要到電話聯系父母或者警察,看起來回家還遙遙無期;第三,不知道這些是什麼人,正常來說,就算年紀大的人不會普通話,但年輕人應該是會的,但對方表現出來的就是聽不懂,這很難理解;第四,如果對方來者不善,自己很難逃跑。
當然也有好消息,看情況,對方并沒有什麼惡意,隻是将自己關起來,雖然不夠吃,但也算給了吃食。
那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王瑾之幾番思索,最後決定靜觀其變,見機行事。畢竟如今對方沒出牌,自己還是一頭霧水,胡亂動作,反而不好,倒不如随遇而安,走一步算一步了。
接下來的幾天,他都一早便被雞鳴吵醒,再是匆匆離去的腳步聲和講話聲,直到天黑又開始吵鬧,複又寂靜,循環往複。
每天,他們都隻給兩次粥和一碗水,幾天下來,王瑾之覺得自己的胃都餓小了。但無論是他提出抗議,或者哀求說好話,送飯的人都隻是送了就走,并不停留。
一次大黃撲上去,反倒被踢了一腳,還好當時大黃也餓得狠了,并未靠得近便被踢倒,沒受什麼傷,也算是幸運了。
再加上除了送餐時間,都不會有人進來,王瑾之隻覺得自己被遺忘了。
由于攝入不足,他們都餓得慌,除了前兩天四處翻查,快把這個房間盤出包漿來,角角落落都仔仔細細查看過。
之後一人一狗則大多坐着躺着,兩兩對望,連話也不怎麼說了。
一天,房間裡來了一隊螞蟻,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排成長長的一條,目之所及,望不到起點,王瑾之便一直看着它們來來回回,隊伍中有螞蟻掉隊了,走錯道了,很是有趣。
還有一天,飛來了一隻麻雀,站在窗口,叽叽喳喳的,以往寫作業時覺得讓人煩躁的聲音如今宛如天籁,但現在他甚至不敢靠近,還摟着大黃不讓上前,可惜沒多久,那隻麻雀還是拍拍翅膀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