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剛來這個時代,我也是想幹些大事的,劉興弟想,畢竟自己的腦子裡,裝的是領先了千年的學識,更不用說自己還是化學專業,雖然此前有學長制作炸藥差點把教學樓炸了,之後學校為防學生再犯,将藥劑管控很嚴,但既然有如此先例,又有哪個化學生不記些配方呢?
但先是興弟這個名字讓人大受打擊,而後就親眼看着母親為了生兒子反複懷孕,卻隻生出女兒。更可怕的是,女兒出生後卻很快就不見了,也不知是去了哪裡。
這一年一年,一次一次,母親的身體越來越差,也越來越沉默,劉興弟深深地感到恐懼,為母親,更為自己。
所以,劉興弟想,我自小錘煉身體,很小便在父親面前賣乖,又說服父母允許自己男裝出行,不時說些晚嫁乃至招贅的好處。
後來,我發現父親就是曆史上著名的“六味帝王完”,是宋武帝劉裕,那我還糾結什麼呢?曆史上的劉興弟,是劉裕唯一的嫡長女,她的母親是劉裕的結發妻子,也是唯一的皇後。她人生中最大的苦難,或許就是丈夫徐逵之戰死,留下了著名的“丁督護歌”。
自己早早便規劃好,平日行為也努力對外加深這一印象,本以為心中已無波瀾,不想竟讓這小子的一句話破了防,砸出個口子來。
但一面是隻需按曆史發展即可過上好日子,一面卻是未知的挑戰和局面。
對面是個乳臭未幹、未經世事的弟弟,自己雖經曆不少,卻也一直基層徘徊,政治路上刀光劍影,比之戰場更甚,隻憑二人一腔熱血,究竟能有幾成勝算?
如此想法卻也隻是一瞬,既然心下已然有了答案,劉興弟很快笑道:“确實難甘心,但前路艱難,不知道你有什麼想法?”
見王瑾之欲起身誇誇而談,劉興弟又是一笑:“不着急說,這件事很重要,但不是急事,你我二人先各自好好思考,等婚後,我們再慢慢聊。”
一說婚後,王瑾之瞥了眼劉興弟,臉瞬間紅了,隻支支吾吾地應了聲是,就匆忙起身告退,轉頭快步走遠。
劉興弟一愣,之前隻想着家族利益、自身利益,沒什麼成婚意識,如今一想,也有些不自在了,自己現代時,拖拖拉拉地三十了還單身,如今方才二十竟是要結婚了,對方還是個小弟弟,倒有些老牛吃嫩草了。
要成婚了,王瑾之自然是要回山陰一趟,于是這次達成合意後很快離開了。
劉裕也借嫁女兒之由,渾水摸魚。明面上嫁女兒,暗地裡與北府軍衆将士往來更密。
婚後不久,正是元興三年(404)二月,劉裕等人準備妥當,多地共同起兵,劉裕在京口殺死徐州刺史桓修,劉毅在廣陵殺死桓修之弟青州刺史桓弘。劉裕作為起兵的倡導者,被衆人推舉為盟主。劉裕很快廣發檄文,述說桓玄竊國無道,号召衆人清君側,各地也紛紛響應。
劉裕率領衆人士氣高昂,攻勢如虹,順利打退桓玄的兵馬,一路直逼建康,桓玄不敵,挾持晉安帝,倉皇出逃至江陵。
三月,劉裕領兵進入都城建康,又派部下乘勝追擊,桓玄又被逼逃亡,途中被益州都護馮遷所殺。
桓玄雖已身死,但百足之蟲,至死不僵,且桓玄餘黨尚存。尤其是桓玄從子桓振,可謂桓氏一族中難得的将才,戰時沉着冷靜,面對敵衆我寡的局面,數次打敗劉毅、何無忌等西征将領。但可惜,桓家如今也隻這一位名将了。
劉裕兵分兩路,一路以劉毅為帥主攻,一路由南陽太守魯宗之指揮助攻,桓振兩面受敵,左支右绌,顧此難免失彼。大勢已去,他終于還是無力回天,在最後一次奇襲奪回江陵後被趕到的劉毅的部下斬殺。
斬草除根,桓氏族人幾乎被殺殆盡。如此一來,谯國桓氏再無執棋之力,無奈退出了曆史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