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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通會是北蒼城盤踞幾十年的地頭蛇,家族企業,勢力在北蒼城根深蒂固,比現任協會會長陳紹歌都要早生十幾年,在二十多年前北蒼局勢還不太平時為城中百姓做過一些好事,因此在城中也有一些威望和随衆。」
「協會和三通會一直以來平分秋色,共同管轄北蒼,但自從兩年前馬元駒偷走“毒牙”準備賣給暗區那位大人物“莊叔”的那批貨,并逃到北蒼加入三通會,成為二把手之後,後者就隐隐想要壓協會一頭,陳紹歌私底下也跟三通會簽了不少不平等條約。」
「三通會現任的家主叫耿裘戎,耿氏一族沒有覺醒者,但極有經濟頭腦,把握了北蒼一半的經濟命脈,據說還和神都第一世家的司徒家有點關系,因此追随者衆多,其擁護者中有不少覺醒者,其中一部分甚至還是主動退出協會的獵魔人,協會若不是還有陳紹歌,早就被架空了。」
盡管被以“籌碼不夠”為由拒絕了,蘇幼也依舊事無巨細地将自己查到的消息告訴嚴熄。
「馬元駒此人,夜夜笙歌,隻要沒事,每晚都是淩晨一二點才會從會所出來,他回家的路必經過玉通橋,橋上是動手的最好時機,馬元駒對自身實力很自信,狂妄自大,也不想被人知道在暗區的過往,所以必然會親自動手解決你。」
「以馬元駒生性多疑還貪生怕死的性子,從暗區偷走的貨,最重要的那件,他不會告訴任何人,一定會随身攜帶作為保命的籌碼。
等拿到東西,就可以殺了直接丢到河裡。玉通河裡的魚被三通會豢養得極為兇猛,可食人肉,就算最後屍體被發現了,也隻會被當成喝醉酒意外落水……」
臨出發前,蘇幼還把自己對馬元駒的分析也一并告訴嚴熄,将對方的行程調查得一清二楚,連行動路線以及怎麼處理屍體她都提前想好了。
明天就是她們在北蒼城48小時的最後期限,之後就要到協會交滞留款。
然而在兩人各自的計劃裡,都并沒有會停留超過48小時的打算。
即使沒有蘇幼提供的這些信息,今晚嚴熄也是準備要動手的,隻不過有了蘇幼的信息,找人的時候确實省了不少事。
“我說!我說!”馬元駒腦袋剛清醒一點,低頭就看見橋底下聚集着蠢蠢欲動的鋸齒魚,吓得瞬間求饒,“你先把我弄上去,我就告訴你。”
“哦,還能讨價還價。”嚴熄漫不經心地說着,手上一用力,匕首瞬間劃破了他的脖子,鮮血直流。
馬元駒吃痛,見對方是真敢殺他,立刻顫抖着滑跪:“别别,我說,東西在我衣服内測,靠近心髒的口袋裡……”
嚴熄聞言伸手去找,剛摸到一把圓柱形狀的東西,馬元駒卻又突然癫瘋地笑了起來。
“你以為我能從暗區逃出來活到現在靠的是什麼?卑躬屈膝就夠了嗎?”
嚴熄動作一頓,微微歪頭,一副願聞其詳的認真。
馬元駒的左眼閃過一抹詭異的光,他身下的影子突然像活了過來一樣,猛地撲向嚴熄的影子,想要将它吞噬。
馬元駒能迅速取得信任并當上三通會的二把手,靠的不僅是當初投誠時獻給耿裘戎的一件高階護身魔器,還有他自身的能力,五階覺醒者,特殊能力為——影之力。
他的秘技“吞噬虛影”可以通過控制别人的影子來操控人。
“隻要在有光有影子的地方,我就可以處于不敗之地,除非……”
地上的兩道影子完全融合,變成了一道,看起來就像是馬元駒的影子奪舍了另一個人的影子上。
“可惜你永遠也沒有機會知道了,去死吧!”
地上融合的影子,握着匕首的手一點點挪開,刀刃翻轉對準自己,被操控着一寸一寸地送進自己的心髒。
而現實中,嚴熄的手也是這樣不受控制的從馬元駒的脖子上移開,然後把刀刃對準自己心髒,一點點靠近。
馬元駒很享受此刻掌控别人生死的感覺,他笑得癫狂,“看着自己殺死自己的感覺怎麼樣?”
嚴熄看着離自己心髒越來越近的匕首,恍然一笑,“原來是這樣……”
馬元駒臉上猖狂的笑意減弱,對嚴熄淡定的表現很是惱怒,“你為什麼一點都不害怕?”
“想知道?”嚴熄臉上的笑意卻逐漸意味深長,剛才的話原封不動地返還給他,“可惜你永遠也沒機會知道了。”
玉通河的河水倒映着江岸的燈火,橋上斑駁模糊的影子在詭異地自刎,可橋下的影子手中的匕首卻幹淨利落地向前一揮。
馬元駒臉上的笑徹底僵硬,表情滿是錯愕和不解。
有什麼滾燙的東西從脖頸處噴濺而出。
落影如絢麗綻放後凋零的煙火,最後“撲通”一聲墜落河底,了無蹤迹。
橋上的影子随意地拍了拍肩頭,手指勾着一條鍊子,悄無聲息地離開。
「破解馬元駒秘技“吞噬虛影”的方法,除了靠強于他的精神力,還有一個最簡單的辦法,等到了橋上之後,你自然就會知道怎麼做。」
吞噬虛影一次隻能吞噬一個影子,但人,不會隻有一道影子。
然而能想到這種破解之法的,除了需要有驚人的觀察和領悟力,還要對覺醒者的各種能力都足夠了解。
嚴熄離開不到半刻,沒有在家中找到人的馬元駒手下就沿途尋來,可到的時候,隻找到了被魚啃食得面目全非,漂浮在河上的屍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