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北蒼城鶴通鎮寂夜無聲,燕通鎮的五十雀街卻在歌舞升平。
五十雀街,北蒼城最繁華的一條商業街,也是紙醉金迷的銷金窟。
唯有此處,是北蒼城内,協會治安巡查唯一不能進入的地方。
是屬于三通會的地盤。
北蒼有三鎮,鶴通、燕通和雀通,三角狀沿河分布,玉通河是北蒼的護城河,如同一條流淌在城中央的玉帶,玉通橋則是連接三地的紐帶。
淩晨萬籁俱寂,一橋之隔的五十雀街如同護城河上的燈帶,徹夜通明。
一個喝得醉醺醺的男人搖搖晃晃地被人攙扶着從會所出來。
“那二爺您慢走啊,明天還要繼續來捧場,姑娘們可都等着您。”
兩波人在門口依依不舍的拉扯,男人臨走前還不忘挨個又摸又揉,引得莺莺燕燕們又是一陣嬌嗔打鬧。
拉扯良久,男人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他哼着小曲,搖搖晃晃地走上玉通橋,這是他回家的必經之路。
如今在北蒼,他完全可以橫着走,即使夜裡獨自一人,也不怕會有不長眼來招惹他。
等到了橋上,酒後的尿意突如其來,男人迅速解了褲鍊對着橋下疏解,一聲舒服地歎息之後,男人一擡頭才發現還有個人站在橋上。
拱橋最頂端,一人正靠着護橋欄杆,慢條斯理地掰着手裡一塊梆硬的面包喂橋下聚集的魚。
“大晚上戴墨鏡,裝什麼逼。”
男人忒了一聲。
橋上的人聽到聲音回頭,目光透過墨鏡看向底下的男人,嘴角微呲,彎起一抹的弧度,無端讓人覺得被蔑視了一樣不爽。
“看你大爺呢看!”
男人瞬間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樣,露出兇狠的表情,不同于常人的機械右眼透着陰鸷。
因為這隻義眼,他遭受過太多白眼,可即便他殘缺又如何,那些曾經嘲笑過他的人,都已經被他踩在腳下了。
可現在這個不長眼的人,竟然敢嘲笑他。
嚴熄掰完最後一點魚食,聞言輕輕一笑,看着男人背後,語氣和善道:“我隻是在看你身後的人。”
男人被他說得背後一涼,連忙回頭看,然而身後空無一物,“敢耍老子,老子弄死你!”
“急什麼,現在看不到,待會就能見到了。”嚴熄嘴角噙着笑,“你說是吧,馬四強?”
男人猛地愣住,這個名字……
他酒瞬間醒了大半,警惕地看着嚴熄:“你是誰?暗區的人?還是賞金獵人?”
“看來是找對了。”嚴熄托手做思考狀,順便吐槽,“賞金獵人,誰取的名字,可真土。”
“不過恭喜你猜錯了,我隻是碰巧路過,有人托我向你要回一物,順便送你一份大禮。”
“送你去見閻王,喜歡嗎?”
馬元駒此刻手悄無聲息地握住腰側的短劍,一邊周旋,“果然是為了通緝令來的,他們給你多少賞金?我給你雙倍!”
嚴熄搌了搌指尖,唇角勾起一抹譏笑:“看來你在北蒼過得确實不錯,連暗區的規矩都忘了。”
馬元駒本就是在故意轉移注意力,趁嚴熄說話間無恥地拔出短劍偷襲。
“就憑你一個連覺醒能力都沒有的人也想殺我,癡人做夢!”
短劍刺向嚴熄的前,嚴熄身形卻突然消失,又瞬移到了馬元駒身後,錯身而過時,馬元駒錯愕地瞪大了眼,“怎麼會……”
他身上明明沒有覺醒者的精神力波動。
“她評價的一字未差,你确實是個蠢貨。”嚴熄在他耳邊留下這句話。
話音剛落,馬元駒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踢中頸側,身子猛地倒飛出去。
頭腦眩暈之際,又被踹住腦袋卡在橋欄上,半邊身體懸空出去,好不容易睜開眼,脖子上又明晃晃架上了一把短匕。
他堂堂一個五階覺醒者,竟在那兩秒之内毫無還手之力。
“現在說說吧,兩年前被你偷走的那批貨藏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