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周清予沒理由拒絕,把小院的地址發給蘇韶,還叮囑他來自己訂房。
“周老師,走了。”司涔站在門口說。
“來了。”
兩人在路邊找了個明檔幹淨的早餐店買了四份早餐,他倆邊走邊吃。
老闆娘已經醒了,但還有些神志不清。手術過後隻能先吃流食,好在買了點小米粥,海旭草草吃完自己的早餐就給老闆娘喂粥。
醫生來查房跟他們說清接下來的治療方案,可能要有長達20天的住院治療時間。
海旭還小又要上學,他們兩個大男人去照顧老闆娘又不太好。
最好的辦法就是請護工。
司涔連問了幾個護士才拿到了一個護工的聯系方式,馬上她打了電話說明情況。一聽到神志不清和不能活動,護工那頭就有了拒絕的意向。
畢竟護工這活兒累,事多,酬勞還不高。
周清予直接把酬勞升到一個月1萬,護工才喜洋洋地答應下來。
中午不到護工就來了,周清予親眼确認護工有專業技能和素養之後才放心。
海旭放心不下老闆娘,借了他手機打電話給班主任請假。
一切事情落定,周清予長舒一口氣,至少不用太擔心老闆娘的安危了,接下來就看時間的造化了。
“周老師,你打算再待多久就回去?”司涔問。
他們是十一月下旬來的大理,這會兒已經是十二月中下旬,旅居了大半個月。但他恍惚感覺前一天才來的大理,頭一回發覺時間過的這麼快。
元旦是她的生日,三年沒元旦去看過她了,周清予想。
“元旦之前回去。”
“好嘞,我也是這麼個打算。”
等不到三天後,晚上的時候蘇韶就開始了電話轟炸。
“我買票了,明天就過去,哎喲我真的是受不了上的什麼破班!那老總跟腦子有坑一樣,我昨天加班整理的文件,我對了三遍數據都沒有問題,他說我那文檔排版太醜了換一個,别人做的那才叫醜到家,他倒一聲不吭!”蘇韶咬牙切齒地吐槽,恨不得下一秒把他老闆碎屍萬段。
“我今天辭職信已經交了,不批就不批,賠違約金就違約金,我還想多活幾年。”
“明天幾點的飛機?”周清予問。
“下午兩點到機場,怎麼?你要來接機?一個月不見,你大變活人啊?”
“看你什麼時候到好空出時間,就憑你這張嘴,我去接機很多餘。沒事兒我挂了。”
“行行行,明天見,”
司涔見他挂了電話,湊過來問:“是你的秘書要來嗎?”
周清予眉頭一皺,秘書?他哪來的秘書?忽然想起司涔被蘇韶挂電話一事,原來是把蘇韶當做他秘書了。
“蘇韶?他不是我秘書,是我朋友。”周清予解釋說。
司涔:“......”他真的好像一秘書。
-
上午周清予和司涔在去病房看望老闆娘,她神志開始恢複清醒,一見到他倆連連道謝,還想把護工勸走說太破費,周清予隻好撒謊說酬勞已經全付了,再把人家退了這錢也不好收回,這才答應讓護工留下。
臨走前周清予叮囑海旭讓媽媽好好看病,有事就打電話給他。
蘇韶飛機晚點,兩點半才到的機場,周清予和司涔剛從醫院出來。
周清予念在蘇韶是個路癡,猶豫要不要去接機,但車子是司涔的。糾結之下,他問:“司涔,你介意開你的車去接他嗎?”
“不介意。走,上車。”司涔回答地幹脆利落。
半個小時的路程到了機場,結果蘇韶剛取完行李找出口地标,近半個小時後才會面。
蘇韶一見周清予旁邊跟着人,嘴巴又開始喋喋不休。
“你好,司涔。”
“你好你好,蘇韶。”兩人握了個手。
“你這聲音,怎麼有點耳熟啊?”蘇韶問。司涔的聲音是個低音炮,加上常年說的是法語,會帶有一點點特别的口音,很好認。
周清予在心裡默念,他打了兩個電話給你,全給人家拉黑了,你還記着他聲音。
“說來話長。”司涔有點尴尬地說。
蘇韶坐在後座,隻有寄安全帶那片刻是安靜的。
“清予,你還記得肖寄不?”
“記得。怎麼了?”
“前幾天他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非要我告訴他你的号碼,他還跑到我單位樓下等我下班截胡要電話,遭不住我就把你電話給他了。他有沒有對你幹什麼?”
周清予看到短信的時候還奇怪為什麼他會有自己的電話号碼,原來是這樣。
“前幾天在大理遇到了,拿到我電話之後發短信說見個面。”周清予回憶道。
“那種人還是遠離好啊。”蘇韶歎息說。
蘇韶訂的民宿跟周清予的不遠,走幾步就到。他一放完東西就跑到了周清予的小院,見隻有一個房間,賊嘻嘻地看着司涔和周清予。
他跟周清予十幾年的交情都沒一起睡過一張床,他顯然對司涔好奇了不少。
“清予,你倆晚上睡一起?”
司涔搶先回答,“對,隻有一間房。”
蘇韶走到周清予一旁,故作惋惜難過地說:“唉,周清予,咱倆都認識這麼久了,還沒同過一張床呢?今晚一起睡行不行?好讓我給你吐槽我那不當人的老闆。”
司涔的心一緊,目光直直地落在周清予身上,既期待又害怕。
周清予撇了一眼司涔,不緊不慢地說:“得了吧,我怕你的口水沫子淹.死我。”
司涔的心在聽到這話後仿佛吃了定心丸,害怕的感覺随之而散,還有點隐隐的開心。
這是他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感覺,他說說不上來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