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知道是天意如此,還是徐恪慏故意為之,他們走了許久,都沒在迷宮裡找到周若海,反而路懷光的情況越來越不對,他臉上浮起不正常的潮紅色,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麼異變,徐恪慏吓了一跳,趕緊把路懷光放在地上,用手去探路懷光的臉頰,他的臉有些發熱,卻沒有那種發燒的迹象,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徐恪慏心中疑惑的時候,路懷光突然睜開眼睛,一雙眼睛噙着水霧,眉目含情,擡起胳膊抱住了徐恪慏,他的身上也有些熱,熱氣蒸騰在徐恪慏懷中,令他也開始不自覺覺得熱了。
“阿,阿涅。”徐恪慏的聲音有些結結巴巴的,帶着幾分少年的不知所措。“我有點兒熱,你身上好涼,好舒服。”
路懷光把頭埋在他頸窩,輕輕吐出一口熱氣,燙的徐恪慏又是一激靈。徐恪慏感覺自己現在處于冰火兩重天中,一方面他知道這時候不該産生那些不該想的東西,可是另一方面,朝思暮想的阿涅就在懷中,叫他怎麼能不想呢?
他扣住路懷光的肩膀,深深盯着他的臉,眼中仿佛要噴出火,甚至有對他做些什麼的欲望,他仔仔細細地盯了路懷光半天,直到将路懷光臉上每一個毛孔都看得清清楚楚,直到他呼吸了無數次,才将腦中□□壓下,這團火焰不會熄滅。
徐恪慏抱着路懷光,強行讓他重新躺回去:“阿涅,你再等一等,要是還不舒服,我去幫你找緩解的辦法。”
他看着路懷光一個人痛苦可憐的模樣,卻無法提供任何幫助,臉上滿是掙紮,他實在受不了,起身要走:“我去看看外面是不是有什麼?”
他說着,一邊起身打算離開,身後的路懷光突然起身抓住了他的手。這隻手很熱,但令徐恪慏震驚的不是他的溫度,而是他手上的力道。路懷光的手勁很大,大到徐恪慏下意識掙脫都沒有掙脫開,心底萌生出一股不安的感覺,徐恪慏下意識回頭,路懷光猛地撲了上來,将徐恪慏撲到地上,徐恪慏心中一驚,沒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脆弱的脖子已經被路懷光的雙手掐住了。路懷光的眼中發紅,臉上帶着不屬于他的狠辣:“去死吧——”
徐恪慏這時候才意識到了什麼,他盯着路懷光,艱難地開口:“你,你不是阿涅?”
路懷光獰笑着沒有說話,像一隻被操縱的人偶,手上的力度卻在不斷加大。徐恪慏感覺自己能呼吸到的空氣越來越稀薄,他卻管不了自己現在的情況,腦海中隻想到了一件事,真正的阿涅現在在哪裡?徐恪慏感覺自己要死了,但是怎麼死的不知道,他眼前一陣一陣地發昏,瀕死地掙紮。“該死!”
路懷光破開屏障,看見躺在地上臉色漲的通紅的徐恪慏,剛才他已經被迫看完了全過程,他咬牙切齒,心裡把該死的主神痛罵了一頓,趕緊跑過去抱住徐恪慏的腦袋:“恪慏,恪慏你聽得到我說話嗎?你醒一醒。”
徐恪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路懷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徐恪慏現在已經缺氧了,再不幫他呼吸他就會把自己憋死,路懷光深吸一口氣,咬了咬牙,幹脆低下頭貼上徐恪慏的嘴唇,為徐恪慏渡氣。
徐恪慏正處在瀕死的狀态,得了路懷光渡氣,整個人像是得了救命稻草,甚至有力氣扣住路懷光的後頸不放,這場渡氣慢慢演變成了一場類似于撕咬的親吻,路懷光瞧他都有力氣親人,眉毛一瞪,甚至懷疑這是徐恪慏自導自演,他猛地推開徐恪慏,徐恪慏的後腦撞了地上一下,把徐恪慏直接撞醒了,他睜開眼看到了路懷光,眼中由茫然變成了警惕:“你,你是誰?”
路懷光被氣笑了,他恨恨地抹了一下嘴唇:“救你命的人,還問我是誰?”
見徐恪慏仍是一臉不信任,路懷光歎了口氣,才把剛才的事情告訴了他:“那其實是主神的惡作劇……”
徐恪慏聽完這番話,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幾乎要把整張臉塗成了顔料盤,臨了他偷偷瞄了一眼路懷光,心裡卻又冒起了小火苗,阿涅願意幫他渡氣,是不是意味着,其實他對自己沒有芥蒂,亦或者,他其實接受了自己?
就在徐恪慏内心小鹿亂撞的時候,路懷光早已跟沒事人一樣站了起來:“主神剛才告訴我了周老大的位置,我們快去找周老大吧。恪慏?恪慏?”
他看着徐恪慏走神的臉,皺着眉呼喚他。徐恪慏嗯了一聲,終于回過神:“好。”
走在高牆之下,路懷光現在已經完全熟悉了滿目的白色,他暫時先将跟徐恪慏那些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放到一邊,征求徐恪慏的意見:“我偶然聽到主神說,祂将人類的感情視為養料,或許這就是祂選擇設立鏡域,讓玩家不斷闖關的原因?如果我們能找到他的目的,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們能有機會消滅主神了?”
他正說着,可是遲遲沒有聽到徐恪慏的回複,他轉過頭看着徐恪慏,卻見他深深地注視着自己,眼中帶着許多複雜的情緒。
徐恪慏笃定道:“你果然隻是潛伏在主神身邊的卧底,我就知道你不會投靠主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