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懷光：“……”

他真沒想到徐恪慏這個時候居然關注的是這件事。“那又如何？”

他沒好氣地道：“就算我是卧底又能怎麼樣？我都不知道主神想要做什麼，你居然一點兒也不着急嗎？”

他很生氣，徐恪慏察覺到了他的生氣，一雙異色瞳孔中滿是溫柔：“我很急，可是，我更不希望你對自己太差。你已經為聯盟做的夠多了，你該多為自己想一想。”

從前阿涅被聯盟誤以為千古罪人，如今還要被周若海看作是叛徒，這樣的痛苦他不希望路懷光再承受了。

路懷光一愣，心中多出幾分暖意，可是更多的是酸澀，自從加入聯盟以來，他從未有過一天舒心的日子，他是聯盟殺神，他要背負的事情太多了，他也不可能跟任何一個人講這些事，因為許多事隻有他一個人默默背負，他以為自己會這樣一直到在鏡域中死亡，或者能等到消滅主神，世界和平的一天。那些事情，那些後果他都想過，隻是有一點他沒想過，會有人能與他并肩作戰，感知到他的情緒，路懷光感覺自己鼻尖有些發酸，澀澀的。

他想對徐恪慏說些什麼，然而就在此時，前方傳來了槍聲，引起了兩人的注意，路懷光與徐恪慏對視一眼，路懷光道：“那是周老大的方向，咱們快去看看。”

萬一周老大也陷入幻境，那就麻煩了。周若海很生氣，其實他很少生氣，他在殺戮聯盟衆人眼中其實算是個文人，阿涅和鄭帝是為他出生入死的，因此在衆人眼中，周若海的總體實力不如兩人，隻是他的領導能力更強而已。

因此沒人知道其實周若海的槍法也很好，隻是被殺神阿涅掩蓋住了鋒芒而已。此刻眼見路懷光可憐兮兮地看着自己身邊的徐恪慏，周若海更加生氣了，頗有種自家白菜被豬拱了的錯覺。

周若海扭頭看着身邊猶豫不決的徐恪慏，幾乎要咬牙切齒起來：“恪慏，先前我是怎麼跟你說的？阿涅現在已經不是阿涅了，他是聯盟的叛徒，難道你要背叛聯盟嗎？你不是說好要承擔首領的責任嗎？你現在猶豫不決，在想什麼？”

“我沒有……”徐恪慏開口，顯得有些蒼白無力，周若海卻直接把槍塞進徐恪慏手中，教他殺了路懷光：“現在，殺了他。”

徐恪慏臉上不斷掙紮，最後周若海一咬牙，直接扣動了扳機，路懷光胸口中槍，臨死前瞪大了眼睛看着這一切，似是難以置信。難以置信，誰能想到路懷光又一次被殺了呢？

徐恪慏不肯相信這一切，他像是被定在了原地，雙手無力地垂下去，手指還在細微地顫抖，周若海卻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阿涅，别怪大哥心狠，實在是上一次殺你沒死透，現在你又一次死在了我手裡，這就是你的命啊。”

聽到周若海的話，徐恪慏察覺到了不對勁，他問周若海：“老師，你在說什麼？你殺了阿涅？”

青年茫然的表情取悅了周若海，他看着路懷光徹底死透，看着徐恪慏手無寸鐵，而自己有槍，因此他有些得意，甚至于多了很多表達欲，他迫不及待想看到徐恪慏崩潰的表情：“當然啊，你以為宋軒為什麼要殺阿涅，他和阿涅無冤無仇，在鏡域裡殺人，這對他有什麼好處？”

“所以，是你指使宋軒殺了阿涅？可是，啊捏死了對你又有什麼好處，你們不是兄弟嗎？”

“住口！”周若海聽到兄弟二字，臉色一變：“什麼兄弟？當時他逞威風，殺了一圈NPC，大出風頭，把我這個大哥放在了什麼位置？他阿涅被衆星捧月，風頭無兩，可他記得當初是誰把他撿回來帶到身邊的嗎？你和阿涅都是我救下來的，我給了你們新的生命，他就這麼對我？”

徐恪慏不可置信：“就因為這個？”周若海道：“怎麼，這在你眼裡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嗎？如果你身邊有阿涅這樣的人，你難道不會不自在嗎？”

“當然不會！”眼前的徐恪慏沒有說話，可是周若海卻分明聽到了徐恪慏的聲音，他猛然回頭，卻看到了另一個徐恪慏。他又轉回去，原來那個徐恪慏還站在原地，處于茫然之中。周若海驚道：“怎麼回事？怎麼會有兩個徐恪慏？”

徐恪慏沒有解答，路懷光從他身後站了出來：“不僅有兩個徐恪慏，還有兩個阿涅。大哥，你為什麼要殺我？”

擲地有聲的一句大哥，讓周若海不由得推後了兩步：“阿、阿涅……”路懷光苦笑一聲，方才他聽到了全程，看到了周若海如此醜惡的嘴臉，他竟不知該作何表情。原來，原來他一直以來痛苦的根源，被背叛的根源竟然是他心中最敬愛的大哥。

這時候主神突然跑出來，附在周若海耳邊道：“你剛才打死的其實是我設計出來的幻影，眼前這兩個人才是真正的阿涅和徐恪慏，好期待你的表情。”

祂的聲音很冷靜，可是周若海卻感覺到了主神在幸災樂禍。祂是故意的！周若海立刻明白了所有，主神在玩弄他！

“你在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