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嘛，居然猜出來了。”

主神忽然深吸一口氣，發出了近乎癡迷的聲音：“呼——好美妙的感覺！這是我現在最需要的東西。”

路懷光聽着主神和周若海的對話，腦中思緒翻騰，他好像抓到了什麼，卻不得要領。周若海快要被主神逼瘋了：“我殺了你！”

他整個人變得猙獰而張狂，像是被逼瘋的男鬼，他雙手舉起手槍，竟然把槍口指向了主神。徐恪慏和路懷光想說什麼，可是早已來不及了，扳機被扣動，一顆子彈穿破空氣，擊中主神那混沌虛無的臉。

“成功了？”

周若海以為自己成功了，嘴角露出笑容，沒等這個笑容擴大，主神那張仿若黑洞的臉裡彈出一顆子彈，直奔周若海而來，那就是周若海射出去的那顆子彈，周若海沒反應過來，腦門上已經嵌入了一顆子彈。

他直挺挺地躺下，一股深深的絕望将他包圍，恍惚間他看到主神的衣袍裡鑽出一片黑色的霧氣，将他的身體包圍。路懷光和徐恪慏都沒想到周若海就這麼快要死了，兩人趕緊跑過去扶起周若海，彼時周若海還有一口氣在，勉強睜開眼看着路懷光和徐恪慏，他突然開口：“還記得我們曾經立下的誓言嗎？”

路懷光當然記得，他艱難地複述出來：“消滅主神，不死不休，死亦不休。”

“哈。”周若海苦笑一聲：“是我先違背了承諾，我該死。但當初殺你，我從不後悔，徐恪慏，阿涅是煞星轉世，你如果不殺他，将來你也會跟我走上同一條道路，哈哈哈哈哈——”

說罷，他竟仰天長笑，氣斷身亡。徐恪慏受到了如此惡毒的詛咒，當即搖晃周若海的屍體，要他醒來：“周若海，你什麼意思？你憑什麼說你沒做錯？你給我醒過來！”

他緊盯着周若海早已失去血色的臉，不知是因他那句沒有後悔而憤怒，還是因恩師死在自己面前而難過。亦或者，是因他不需要在阿涅和周若海之間做選擇而松懈。此刻，或許一切都已經化為了烏有。

路懷光則沉默無言，自己的大哥，也是曾經要殺了自己的人，就這樣死在了他面前。生死隻在一瞬，叫人如何不寂寥？主神不理會死去的周若海，将周若海身上的物質吸收掉之後，祂再度充盈起來，飄在空中，像是一隻充滿了氣重新輕盈起來的氫氣球。路懷光和徐恪慏收拾心情，一起看向主神，臉上身上寫滿了抗拒。

主神發号施令道：“玩家徐恪慏，你可以通關了。”

“那他呢？”徐恪慏指了指路懷光，主神道：“他是我的人，與你無關，你離開吧。”

路懷光卻道：“我要跟他走。”

此話一出，徐恪慏和主神俱是一驚。主神當然不肯放路懷光離開，使用威逼利誘大法：“阿涅，你激怒神了。”

路懷光不在乎：“我已經知道了你的目的，你創造鏡域，逼迫玩家參與到遊戲之中，隻是為了一件事，就是要吸收玩家的絕望！”

主神身形震顫，随後拒絕承認道：“絕望？進入境域的玩家不少，活着出去的玩家更是數不勝數，你憑什麼說我想要玩家的絕望？”

路懷光卻不慌不忙：“确實，你說的很對，你并不是殺玩家，将他們困死，而是給他們指明一條出路，這不是因為我猜錯了，而是你需要大量的絕望，不是一個人，不是一次的絕望。或許這些絕望成為你的養分，會讓你成為什麼，但這并不是你濫殺無辜、控制他人的理由。”

人們為神明供奉香火，神明可以保佑人們。而主神為了自己吸收人類的絕望，祂本身并不賜予人類什麼。“居然被你看穿了啊。”

主神喃喃道：“既然如此，那你們就和周若海一起去死吧！”

祂撕破了慈悲的面孔，露出了猙獰的獠牙。人惱羞成怒時會變得醜陋，神明當然也是一樣。

路懷光被徐恪慏抓住手腕：“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