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啊!”了一聲,瞬間把所有人的目光集了過去。
白思淚也轉頭看他,隻見人坐在地上,指着自己,眼神裡是十足的驚恐,說話都結巴了。“你.......你.......”
魏氏趕忙去扶自己兒子,隻是走過去時順着他所指的看過去,同樣看到了白思淚一臉懵的站在原地。
“啊!”
魏氏也叫了出來,可以說此時母子倆一個表情。
“怎麼回事,青兒,奇兒,怎麼了?!”白旭被他倆給吓到了。
他走過去扶起魏氏,同樣看向了白思淚,卻隻是掃了人一眼,不冷不熱的說:“從祠堂回來了?”
白思淚:“啊?啊,對,我剛出來。”
白旭有些懷疑,“是嗎.....”
白思淚急忙點頭。
此時,白陸奇也被自家小厮扶了起來。
他穩住情緒,先是仔細觀察了一下白思淚,确定站在面前的是人,這才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二哥怎麼在這裡?”
白思淚一臉“這什麼廢話”,語氣煩躁“我不在白府還能在哪?”
此時,魏氏也緩了過來,她從白旭懷中出來,整理了一下剛因失态而有些亂的頭發,露出溫婉的笑容,“二少爺誤會了,奇兒的意思是,二少爺此時不是應該繼續呆在祠堂裡嗎?”
白思淚面露疑惑,魏氏繼續說道:“沒有主家的命令,責罰就該繼續,不是嗎?”
此話一出,周圍人看白思淚的眼神都不對了。
連白旭看白思淚的眼神都冰冷刺骨。
藐視家規!
一頂帽子就這麼水靈靈的扣上了白思淚的頭上。
白思淚被氣笑了,真是什麼樣的娘有什麼樣的兒子啊。
這麼喜歡裝清純是吧?行!讓你裝個夠!
開啟我的胡說八道大法!
白思淚笑眯眯的說道:“哎呀,是我考慮不周了,父親沒發話,我怎能擅自離開祠堂呢?兒子的不是,向父親賠罪。”說着,态度認真的向白旭行了個禮。
白旭臉色好了些,“一會兒過去再跪兩個時辰。”
白思淚:“好的,父親。”
魏氏已經愣住,這白思淚不是向來眼高于頂?怎麼突然轉性了?!
處理好了白旭這邊,他又看回魏氏,對方明顯一抖,隻聽白思淚歎了口氣說:“也不知是怎的,湖水都沒了,這魚都活活渴死了,剛才聽姨娘說覺得魚兒可憐,我也覺得可憐,不然這些魚姨娘您帶回去吧。”
魏氏:“啊?”
白思淚:“思淚聽說,姨娘您吃齋念佛,樂善好施,房中有很多經文,想來魚兒們無故死亡心中有怨,不如您替它們超度一番?”
魏氏:“這……”
白思淚立馬面露驚訝,“怎麼,姨娘不肯嗎?難不能姨娘并不覺得魚兒可憐,方才是在胡說?”
魏氏立馬反駁,“當然不是!”
白思淚不說話了,看着她。
見人為難,白旭起了維護心,他責怪白思淚,說:“胡鬧!哪有替魚超度的?”
白思淚剛想說什麼,一道清亮的女聲響起,“為何不能為魚超度?”
令狐容月大步朝這裡走來,一時間周圍人都低下了頭,态度恭敬。
白府花的誰的錢,誰更有說服力。
白旭冷眼看着令狐容月,“你怎麼來了?”
“怎麼?什麼地方是我這個主母不能來的呢。”
主母兩字咬字重,白旭則暗自咬牙,卻隻能憋着,“夫人說的是,上下府中打點都是夫人做的,哪裡是你去不了的呢。”
别說這語氣把陰陽怪氣做到了極緻。
令狐容月卻直接無視了,而是看向魏姨娘,說:“魚兒也是生靈,死得莫名确實會招來些惡念,魏姨娘苦修佛經文,若是為它們超度一番,也是能給白府帶來福運。”
意思很明顯了,不超也得超!
白旭想反駁,此時有人慌慌張張來,“主君不好了!”
白旭本來就煩,一聽這不好兩字,當即就惱了,“怎麼了,又怎麼了!”
“祠堂那邊出事了!”
哦豁!
白思淚突然想起昨晚那刺客可是把祠堂折騰的不輕呢!
衆人往祠堂趕去。
隻見原本古樸典雅的祖先聚集地,已變得殘破不堪。
屋頂塌陷,瓦片散落一地。門窗破碎,狼藉一片。
屋内更甚。
牌位散落一地,蠟燭被毀壞。
位于上頭的牌匾直接斷了一塊!
怎的一個慘字形容!
這樣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家被抄了。
白旭大怒,“這是怎麼回事?誰幹的!”
白陸奇看向白思淚,“昨晚隻有二哥在祠堂,二哥你來說說怎麼回事?一早起來怎麼變成這樣了?”
令狐容月卻是抓住另一個重點,“晚上思淚為什麼會在祠堂?”
她看向白旭,眼神銳利,“你罰他了?”
白旭被這質問噎了一下隻是說:“眼下祠堂要緊!”
令狐容月可不管這套,“回答我!你是不是罰思淚了!”
一時間,白旭不說話了。卻也是算默認。
令狐容月聲音陡然拔高,“好你個白旭,你竟敢罰思淚,你有什麼資格罰他!”
這話徹底激怒了白旭,他同樣吼回去,“我是他爹,還是主君,為什麼不能罰他,做錯了事就該罰!”
令狐容月冷笑一聲,“做錯事?我思淚能做錯什麼,我看是你受這廢物母子挑撥,為難我兒!”
白旭:“你說誰是廢物!”
令狐容月:“你,還有這對廢物母子!”
白思淚就看着這倆跟小學生吵架似的,一時隻覺得幼稚。
不是要給那對母子點顔色看看嗎,你倆在這裡互啄啥呢!
白思淚覺得他得做點什麼。
于是他驚呼一聲,成功吸引兩人注意。
令狐容月關心道:“思淚,怎麼了?”
白思淚故意害怕的指着祠堂上方說,“母親,我看到了好多魚!”
魚?
令狐容月朝指的方向看去,那還是屋頂,她仔細看去,沒有啊?
她疑惑,“兒啊,沒有魚啊?”
白思淚:“有,好多啊!真的有!”
白旭愣了一下,随即冷笑道:“我看是你兒癔症了,還是趕快請個大夫看看吧。”
令狐容月:“你說誰兒癔症了?”
隻見兩人又準備吵起來,白思淚趕忙明着說:“母親,會不會是湖裡死的那些魚?”
此言一出,現場瞬間安靜。
令狐容月先笑了,他好笑的看了自家兒子一眼,随即語氣嚴肅的說:“看來咱們白府确實招了惡念。”
她将目光移向魏姨娘,“接下來就看姨娘你的了。我曾聽寺院的主持說過,若想超度,需内心虔誠,再将超度經文寫下來,方可起作用。”
魏姨娘,“這……這……”
令狐容月接着說:“湖裡有多少魚,就勞煩姨娘就抄多少吧。”
魏姨娘臉色蒼白,卻也不敢反駁。
令狐容月瞪了眼白旭,就領着白思淚走了。
在白旭看不到的視角,白思淚朝白陸奇做了個鬼臉,無聲的說:“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