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淚回到屋裡時,天已經暗了下來。腦中還響徹着盛清越的那句“以身相許”。
白思淚煩躁地撓頭發,從之前來看,這家夥說話完全和心裡不是一個意思,這次應該還是在耍着自己玩。
而且……
“以身相許”也不是這麼用的吧!白思淚反應過來,他在内心呼喚系統。
“系統,系統,你說男主這又說了一次以身相許什麼意思啊?”
系統:[據本系統所知男主這是第一次說以身相許。]
白思淚瞪眼,“誰說的,他上次……”
系統提醒[一直是宿主自己想的,男主并沒有明說。]
白思淚:……
系統:[總結:你想多了。]
白思淚:……
靠。
嘴中的味道還在,白思淚打開食盒,吃了兩三塊,苦味這才沖淡了些。
系統這時又出聲,[不是說給男主增進感情?]
白思淚臉頰吃的鼓鼓的,像個小倉鼠,聞言,翻了個白眼在心裡說道:“我都幫他吸“卵”了,要增進早增進了,不給了,别浪費。”
系統:[……呵。]
白思淚:“我還給人擦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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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盛清越盯着手上的白色藥膏,久久未語。
屋中其餘兩人也一臉驚異。
當時他們二人雖然退了出去,但是怕少主出什麼事,一直注意着屋内,發生了什麼一清二楚。
那個白二少爺的膽子真是刷新認知,他們想攔着,卻又不敢進來觸少主黴頭。
然後就那麼眼巴巴的看着兩人之間怪異親密的動作。
紅老欲言又止,眉頭微微皺起,目光閃爍不定。他似乎在權衡什麼,最終隻是輕輕歎了口氣,将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盛清越目光沒動,聲音淡淡的“想說什麼,就說。”
能感受到少主心情不錯的兩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緊接着屬下先出聲道:“少主,母蠱王還是要抓緊找到,不然……”
盛清越擡手制止了接下來說的,“這樣的廢話可以少些。”
屬下被盛清越打斷後,立刻低下頭,額角滲出一絲冷汗,不敢再多言。
紅老瞥了屬下,暗歎一聲,聲音蒼老沙啞,他說:“少主,如今白府這邊能找到的線索有限,已經沒有什麼能帶來價值了。”
盛清越“嗯”一聲,“如今身份敏感,太過招搖會惹人注意。”
紅老:“那……”
盛清越另一隻手搭在下颚,指尖輕輕摩挲着下巴,唇角勾起一抹慵懶的笑意,語調輕快而戲谑:“而且本世子好不容易遇到個有趣的人,可不舍得這麼快就走呢。”
他的眼神微微眯起,像是捕捉到了什麼令人愉悅的獵物,閃爍着玩味的光芒。
紅老眉頭緊鎖,臉上的皺紋更深了幾分,聲音中帶着一絲急切:“少主,你……”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衣袖,指節微微發白,顯然内心并不平靜。
“紅老。”
盛清越臉上的笑意驟然隐去,聲音依舊輕柔,卻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意,“不要越界哦~”
他的目光如刀鋒般掃過紅老,雖未多說,卻已讓人感到一股無形的壓迫。
紅老一怔,眼皮緩緩垂下,聲音變得低沉而沙啞:“老奴、老奴答應過紅雨主人……”
他的語氣中夾雜着深深的愧疚與無奈,仿佛每一句話都在撕扯着他的内心。
盛清越神色淡漠,語氣平靜卻斬釘截鐵:“我不需要。”
他轉過身,背對着紅老,目光投向窗外,仿佛在欣賞遠處的風景,又像是在刻意回避什麼。
房間内一時陷入沉寂,隻有燭火輕輕搖曳,映照出兩人之間那道無形的隔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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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思淚在床上正翻看着書中的陣法。
“哎呀,你拿穩點,搖搖晃晃都看不清了。”
床上竹葉青正托舉着一個燭台映照着陣法。它忍不住大聲道:〈跟着你吃不到大餐也就算了,還要做苦力,你壓榨一條蛇,有沒有公德心!〉
白思淚撇嘴,陰陽怪氣道:“呦,公德心?值幾個錢兒啊?”
竹葉青:〈……〉
〈我不幹了!〉
見蛇有惱的趨勢,周喜于适時哄蛇,“唉唉唉,别啊,我開玩笑的!”
白思淚學着前世領導畫大餅的話術,說:“你現在吃不到大餐,不代表以後不行,好好幹,以後國宴大餐等着你!”
竹葉青狐疑,〈……真的假的?〉
白思淚點點頭,眼睛發亮:“比真金還真!”
竹葉青:〈那……〉
白思淚把燭台遞給人,笑嘻嘻的。
白思淚滿意地看着火光穩穩的照在陣法上,給人比了個大拇指,“加油青青。”
竹葉青:〈我叫五碗不叫青青!〉
白思淚疑惑,“幹嘛取這個名字啊?”
竹葉青語氣略帶驕傲,它說:〈因為我一口氣能幹五碗飯!〉
白思淚:“。”
合着是這個五碗啊。
體内經脈的靈力運轉讓白思淚渾身滾燙,臉頰泛紅,汗水一滴滴從額間滑落,但是畫符的手卻沒有絲毫停歇。
閉上眼,他輕聲呢喃,待陣符繪制完成,火焰燃起,五碗拖着的燭台上,兩種火光相連,它們像是受到了召喚,有了生命般,在半空中形成一個個火球。
五碗好奇地盯着眼前離它最近的小火球,蛇尾朝前輕輕一碰。
隻是一下卻像是接引,火焰瞬間蔓延全身,烈火灼灼。
〈嗷!好燙!〉
五碗身體卷曲,來回擦碰,火甚至有往床上燒的征兆。
本來在調整調整氣息緊閉雙眼的白思淚聽到蛇的呼喊,又聞到了很濃的燒焦味。
他眉頭微蹙,雙眼緩緩睜開,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跳動的火光。
“我去!”
白思淚急忙将火陣收了回去,火焰消散,這才避免一場“燒烤盛宴”的悲劇。
〈嗚嗚,好痛!〉
五碗心疼地用蛇信子舔了舔蛇尾,内心悲催為什麼受傷的總是自己。
白思淚則吓得心髒狂跳,到現在都心有餘悸。
“你亂動什麼啊,差點出事!”白思淚吼道。
五碗更委屈了,〈就好奇嘛!誰知道直接就燒到我了!〉
它把蛇尾遞到人面前說:〈你瞧,都快烤熟了!〉
白思淚望過去,隻看到了一條綠油油的又寬又厚的蛇尾。此時在燈火的映照下嫩滑細膩。
白思淚:“……”
五碗:〈咳咳,不、不要隻看外表,那火可能是烤的裡面的肉!〉
“。”
〈總之,我不管,你不準在我面前練習這種東西!〉
聽了半晌某蛇的抱怨,又承諾下次令狐容月帶來的糕點多分它幾塊,這才哄得蛇乖乖又去端燭台了。
也難怪五碗一直喊疼的。
書上記載,白思淚剛畫出的是滅妖陣其一·火種。
白思淚剛接觸陣法,隻能運用初級,開啟時隻是簡單的彙成火球,發動範圍較小的攻擊。
但即使如此,這對修為很低的妖族來說,也是緻命的傷害。
五碗這家夥本來三百年的修為,并不算弱,但誰讓他現在隻剩魂魄,力量也大幅度減弱。
因此這小火球如果不是白思淚及時收回去,絕對能要這蛇一條命。
白思淚目光緊盯着陣法下的那句話:略過表皮,燒其魂靈。
〈所以疼,是因為它燒的我的靈魂?!〉
竹葉青畢竟活了很久,字還是認得的,端着燭台時,他也瞥了幾眼,于是也知道了這滅妖陣傷害的究竟是什麼。
它有些不滿的控訴道:〈這不是殺妖,是折磨妖!〉
自古仙怕滅丹,人怕滅體;魔怕滅念,妖鬼怕滅靈。
如果一次性泯滅倒也就罷了,但像這火種·滅妖陣,卻是一點點燒滅。
〈太惡毒了,太惡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