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一片中一白一紫兩個身影交疊在一起。
二人四目相對,嘴唇相貼,呼吸交纏在一起。
盛清越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是栀子花,帶着幾分沉冷的疏離感。
那香氣透着一絲清冽,仿佛從幽深的古井中滲出,帶着潮濕的涼意,若有若無地萦繞在鼻尖。
很多次了……
盛清越想他已經記不清這是白思淚第幾次與他“親密接觸”了。
他生平最恨人碰他,哪怕隻是一處衣角隻是一根發絲,他都會發瘋。
那些人都很“髒”啊,他們身上的味道就跟膳房的泔水,發爛的血肉一樣,隻是聞聞就産生了激烈的反胃。
奈何他的長相總會引來一些升起妄念不知天高地厚之徒,不過無一例外他都會賦予他們一場“啃食宴”。
他的蠱蟲開心極了呢。
欲望越高便是越好的養料。
盛清越眼中似有黑色暈染而開,陰沉的可怕。
——但沒有哪一次如這般,明明該感到厭煩惡心,應該立刻讓蠱蟲吞噬他吃得骨頭都不剩,卻任由對方一次又一次靠近。
他本能覺得這是一種危險,如若不改變,可能會就此沉淪下去。
白思淚原本是因為尴尬無措所以一直僵持着,但現在看到盛清越那可怕的眼神,瞬間毛骨悚然,危機感襲來。
他瞪大眼睛,立刻想要起來,這副受驚模樣更是刺激了身下的盛清越。
男人眯了眯眼,待人起來兩唇分開時,他下意識地伸手把人又按了下去。
白思淚:!
這什麼情況?!
因為盛清越動作幅度大,這次相貼連牙齒都碰到了一起,相撞産生的疼痛讓白思淚下意識地嘶了口氣。
但是……
他此時也顧不上這些。
白思淚的大腦極速運轉,這種情況……他、他……
袖子中的五碗歪了歪蛇頭,不由疑惑出聲,〈小白你倆嘴碰嘴幹啥呢,吃好吃的呢?〉
白思淚:……
盛清越突然悶笑出聲,紫眸瞥了白思淚的袖子一眼。
他松開了扣在人頭上的手,還貼心的把快速運轉導緻窘機的某人扶了起來。
他修長富有骨感的手輕輕撫摸着白思淚的臉頰,語氣低沉卻帶着些親昵,“疼嗎?”
白思淚确不說話,他還在思考。
首先兩個大男人突然親嘴,但是是他摔下來不小心碰到的,但是之後這人又扣住自己又來了一次。
這是個什麼意思。
直男白思淚左想右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白思淚眼神複雜。“你……”
盛清越全然隻是想要逗逗這個對他來說“特殊”的存在。不過這人剛剛從頂上摔下來吻住自己時,心裡确實有了那麼一絲無措。
現在卻是依然可以雲淡風輕,“實在抱歉白二少爺,在下吓到您了,來這裡本意是來解毒,剛剛也是毒性作祟。”
毒?
白思淚立馬想到這人在西廂房裡時那癫狂狼狽的樣子。
頓時醍醐灌頂。
原來是體内毒發作了!
白思淚這下放心了,他就說嘛男主一爽文男主,那妥妥的直,自己怎麼能懷疑對方是gay呢?
真是的,自己吓自己~
想清楚後,白思淚眼神都亮起來了,隻是想起男主說毒發,登時又擔心道:“那你怎麼樣,有沒有事?”
盛清越好整以暇地看這人内心戲豐富,被關心時,愣了一刻,這才笑說:“無大礙,少爺放心。”
白思淚見人還一副清雅溫潤如玉的樣子,确實看起來沒有什麼事,這才點頭。
“對了,你知道怎麼出去嗎,我都被困在這山洞好久了……”白思淚眼看男主這邊沒事了自己的事就該說出來了。
他還忍不住向男人吐槽, “你是不知道啊,剛剛本以為找到出口,或是遇到别的活物,結果給我看到了一個這麼大的肉球,上面全是人臉人手,!”白思淚給盛清越比劃着,十六七歲的少年露出被惡心到的表情,眼中滿是對那怪物的嫌棄。
從袖子裡爬出來的五碗,忍不住插話,〈小白那不是你同類嗎,你幹嘛這麼說他呀。〉
白思淚:…………
他深吸口氣,笑眯眯的看向竹葉青,“你不說話,我也不會把你當啞巴。”
五碗:……
盛清越被逗笑了,看着對方和條隻剩魂的蛇較勁,他手再次觸摸對方的臉頰,說出的語氣像是在順一隻生氣炸毛的貓,“嗯,真惡心,污了白二少爺的眼,當真該死。”
“……”
白思淚先是看了眼放在自己臉上的手,随即又看了眼盛清越。
這哄孩子的語氣,是個什麼情況?
而且說話就說話,你把手放人臉上,算怎麼個事兒?
還沒等白思淚問出口,盛清越便将手放下,起身道:“走吧,帶少爺離開。”
“唉,好!”
一聽能離開這鬼地方,白思淚當即什麼都抛之腦後,蹦蹦跳跳地跟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