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怕我不同意,借口說是進組拍戲,後來我也進了組,就在他說那個組隔壁,我想去探班他才露餡。”尹鳴玉補充說。
“老鄭,撒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程昭拍了拍鄭君的肩膀。
“我和她真的什麼都沒有,當時不敢告訴鳴玉,還不是怕她生氣。”鄭君兩個手肘支在膝蓋上,彎着腰瞪着地面,看起來有幾分頹喪。
“你不是怕我生氣,是怕我不同意。”尹鳴玉笑了一聲,笑得很冷,“本來我都想通了,她人已經走了,我們還有孩子,我不想我的孩子沒有爸爸。忍忍,幾十年很快就會過去。”
“但後來我才發現,他和他初戀兩個人是領過證的,這件事他從沒和我說過。”說話的時候,尹鳴玉垂頭看着把頭埋在肩膀裡的鄭君,于清傾在她的眼神裡看到了一絲恨意。
“當年,他們兩個人領了證,她又愛上了他的朋友,最後是鄭君選擇了退出。如今他初戀和丈夫離了婚,給她送終的還是鄭君。”
“鄭君,你說,我們兩個,還有在一起的必要嗎?”尹鳴玉一字一頓地問。
“她當時沒有多少時間了,找我也不過是想見最後一面。我保證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我的心裡真的隻有你和孩子……”
鄭君說的每一句話都擲地有聲,但于清傾仿佛看到它們在天上飄。
很快,輪到了最後一組畫。
前兩幅畫是于清傾印象裡的蔚然:在沙發上工作的男人和穿着西裝提着獎杯走在河邊裡的男人。
後兩幅畫則是蔚然描述的她。
第一幅畫看着是在劇組裡,她穿着铠甲吊着威亞飛在空中,應該是《翡翠鎏火》裡的角色,龍王風棠。
第二幅畫是坐在觀衆席正在看着舞台鼓掌的她,臉被頭發遮住了看不見表情。
“第一幅畫應該是在劇組,那個時候我們剛認識,他每天都在和導演吵架。”于清傾看着那副畫,心裡有一點柔軟的感覺。
“不算吵架,正常工作。”蔚然補充說。
于清傾挑着眉點了點頭,沒戳穿他。
“小蔚脾氣很爆嗎?看不出來啊。”方熹上上下下掃了掃蔚然。
“沒,他不會吵架,就是純氣人,好幾次給導演噎得要摔劇本。”
于清傾說完,又轉頭問蔚然:“第二幅畫是頒獎禮嗎?”
“可能吧,沒想那麼具體。”
“你是覺得現在的我很适合當觀衆嗎?帶頭鼓掌的那種?”于清傾看着這幅畫有點摸不着頭腦。
“我隻是覺得,你看領獎台時候得眼神,很亮。”蔚然也望着那幅畫的方向,解釋說。
“第一幅畫是在哪?我怎麼沒有印象?”蔚然又看向那副他坐在沙發上的畫微微皺眉,像是在努力回想。
沒印象就對了,于清傾也沒見過。
這是于清傾幻想裡的房子,也是她幻想裡的家。
工作中,她是演員裡的體驗派,也就是“成為角色”;生活裡,她希望夢想裡的角色能化身現實裡的“他”。
過去的蔚然,會給人一種天然的氛圍感,舒适,安全,讓人想靠近。于清傾會很自然地把他和“家”聯想到一起,一個屬于她自己的,也有蔚然在的“家”。
“不是具體的房子,”于清傾解釋道,“這是我喜歡的房屋格局,當時是覺得,你配這樣的房子應該很好看。”
“我配房子?”蔚然似乎很難接受這樣的說法。
“沒有不尊重您的意思蔚然老師。”于清傾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
“你們小兩口看着挺好的,怎麼想的也離婚了?”方熹的眼神在他倆身上反複跑了好幾個來回。
“怎麼想的?”于清傾也跟着轉頭問蔚然。
蔚然并沒有開口回答,隻用眼睛看着于清傾。
“你看,他就是這麼氣導演的。”于清傾笑着回方熹,“其實也沒什麼大事,我們以前很合适,但人都是會變的,現在我倆不太合适了。”
“吵架吵得太多,感情快消耗沒了。”
兩個人最後一次吵架,就是在#蔚然酒吧熱吻美女#的詞條上熱搜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