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阿勒泰出發,自駕到喀納斯景區,需要四五個小時的路程,晚上就住在那邊。
三組嘉賓分三輛車自駕過去,于清傾站在車邊,看蔚然把最後一個行李箱搬上後備箱,又扣上後備箱的門直奔駕駛室,開口将他攔了下來。
“你昨天幾點睡的?”于清傾指着自己的下眼眶說,“你這樣,我可不敢坐你車。”
蔚然對着左邊的後視鏡照了照,就把車鑰匙抛給了于清傾:“你來。”
于清傾長途開得少,開的時候喜歡聽歌調整狀态。
“你昨天睡了幾個小時?睡一會兒嗎?”于清傾問。
蔚然用手指比了個三,想起她得看路,又出聲道:“三個小時,我喝了咖啡,一時半會睡不着。”
“那你幫我投下Carplay。”于清傾指揮道。
于清傾最近開車不算太多,這會兒又是長途還在車隊裡,堅持兩隻手都在方向盤上才更安心。
“手機在哪?”蔚然問。
“右邊上衣口袋。”
拍照的服裝節目組會提供,到那兒現換就行,在車上,于清傾穿的是沖鋒衣,她很喜歡這種口袋又大又多的衣服。
蔚然伸手過來,在右邊口袋掏了掏:“沒有。”
“那就在左邊,你看有沒有。”于清傾繼續指揮說。
蔚然側着俯過身,一手抓着駕駛員的座椅靠背,另一隻手臂從于清傾身前探了過來。
其實距離也沒有多近,但于清傾還是感覺到他的呼吸,噴到了自己的頸側和耳朵上,是黑檸檬的味道。
帶起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噼裡啪啦地炸在心裡。
這人是不是黑檸檬成的精。
終于,蔚然找到了手機,坐回了副駕。
都老夫老妻了,怎麼還這麼有感覺。于清傾覺得自己臉有點熱,給車窗開了一條小縫。
“你熱嗎?開窗麥不好收音。”蔚然突然提醒道。
“你和我都不說話,麥就不用收音了。”于清傾嘴上不講理,但還是把車窗關上了上去。
“密碼。”蔚然問。
這就有點尴尬了,于清傾手機的密碼,是蔚然生日0910,剛結婚那會兒和他玩遊戲玩輸了被要求換上的,離婚之後一直沒來得及換。
主要是于清傾用慣了,懶得換。這是她私人手機,不是工作機,所有社媒賬号都不在上面,一般也沒有人碰。
于清傾清了清喉嚨,才回:“舊的。”
餘光裡,蔚然側頭看了她一眼,很快就轉了回去。
投好了Carplay,熟悉的旋律填滿了車廂内每一處縫隙,于清傾逐漸自在起來,聽到副歌的部分,脖子還會跟着律動兩下。
直到音樂聲突然斷開。
“你有電話進來,沒備注,是外地手機。”蔚然解釋說。
“詐騙吧,挂了就行。”于清傾吩咐道。
于清傾的私人号碼,知道的人沒幾個,都是關系近的親朋好友,除了10086很少有沒備注的電話打進來。
蔚然挂了電話,旋律繼續。
但很快,又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于清傾又讓他摁了。
馬上,第三個電話又響起。
“這騙子怎麼這麼執着,有這個毅力做點什麼賺不到錢。”于清傾心裡敲鼓,但還記着在錄節目,抛了個梗。
蔚然怕是什麼重要電話,給于清傾念了尾号。他沒料到于清傾一聽到這幾個數字臉色突然就變了。
“怎麼了?”蔚然一邊問一邊在腦子裡檢索,他确定這串号碼他從沒見過。
“沒事,挂了,”于清傾這句是和他說的,說下一句的時候,于清傾擡起頭對着鏡頭,“這是私人電話,别播。”
這就是告訴節目組這段剪了别播。
蔚然聽她的挂了電話,剛想問怎麼了,就發現剛剛挂斷的電話又撥了進來。
挂了還會撥進來,挂了還會撥進來。
這是什麼鬼來電嗎?一股詭異的感覺爬上了蔚然的後背。
蔚然扭頭,就見于清傾雙手緊緊扣着方向盤,她明顯是在緊張。
蔚然斷開了Carplay,給于清傾的手機調了靜音。又連上了自己的Carplay,換到了他們曾經的共用歌單。
可惜這次,音樂沒能緩解于清傾的緊張。
“蔚然,幫我問下還有多久到服務站。”于清傾問道,她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幹澀。
“二十分鐘。”蔚然迅速回道。
通往服務站的這二十分鐘裡,于清傾的手機在一直處在撥入狀态。
直到二十分鐘後,于清傾接上了電話。
“你有什麼事嗎?”于清傾走到了離攝制組很遠地方才摁接聽鍵。
她把電話拿的離耳朵很遠,像是預料到裡面會傳出不堪入耳的罵聲:
“你個忘恩負義的小賤人,真當自己是什麼天王巨星了?打了三十多個電話不知道接,你算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