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商顯然沒想到于清傾是這個反應,臉上的表情愣了一瞬。
但很快,他緩過神,低下頭,擡手捏了捏眉心。
于清傾這個角度,能看出來他在笑。
“清傾姐,上車吧,我先送你去機場。”顧商拉開了車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如果不方便,我可以讓司機送我去機場。”于清傾說。
“我喜歡你這件事,對我來說沒什麼不方便的。”顧商堅持道,說得特别有信念感。
秦可念以前帶過很久的助理是一個小姑娘,突然換成了一個男人,又挑這麼一個日子說了這樣一番話,于清傾很難不起疑心。
畢竟秦可念從小到大搞出來的花招可太多了。
高中校慶的晚會,于清傾和學姐共同擔任女主持的工作,晚會開始前一周,學姐換成了秦可念,晚會開始前一個小時,于清傾的手卡憑空變成了一整篇《長歌行》;大學畢業大戲的公式照,隻有于清傾的和其他同學的光源不同;當年《翡翠鎏火》宣發期剛開始那幾天,秦可念艾特于清傾大号在大眼平台大吹特吹,明裡暗裡蹭了很多經典老劇,害得于清傾被嘲了兩三天。
按照于清傾的經驗,這回肯定也有詐。
于清傾心裡冷笑一聲,一改剛才的神色,往前走了一小步。
“我妹妹給了你什麼好處?我可以給雙倍。正好我們天驕姐最近想找幾張新面孔,”于清傾的手,虛虛搭上顧商的衣領,撣了撣本就不存在的灰塵,放緩了語速繼續道,“隻要你肯……乖乖聽我的話。”
“清傾姐說的話我當然願意聽,但這和你的資源沒有關系。”顧商面不改色,仍舊用那雙好看的眼睛盯着于清傾,應聲道。
真是水潑不進的家夥,什麼話都套不出來。
于清秦瞬間失了興趣,順手推了一把顧商,推得顧商沒站穩,往後錯了兩步。趁着這會兒功夫,于清傾自己坐進了副駕。
“開車了小助理。”戴着墨鏡的于清傾摁下了車窗,冷臉朝顧商說。
待黑色轎車載着二人離開,站在一棵梧桐後面的秦可念才現身。
手裡還舉着視頻電話的手機。
“怎麼樣姐夫,現場聽前妻的牆角刺激不刺激?”秦可念對着鏡頭說。
手機屏幕裡,蔚然隻露出了額頭的一點頭發,看着像是對面的鏡頭被他擡高了角度。
“你好像更興奮,不知道的以為她是你前妻。”蔚然說。
“姐夫你越嘴硬,我越覺得有趣。”見蔚然沒露臉,秦可念把視頻通話視角的換回了前置鏡頭,又把蔚然切成了小屏,改用前置欣賞自己的美貌。
“姐姐在外面吃得這麼好,你有沒有為她高興?顧商你見過的,圈子裡沒有的新面孔。畢竟那些男藝人她來來回回都合作過,早就看膩了。”
“越有新鮮感的越好玩,你說是不是?”
屏幕裡的蔚然沒說話,秦可念也沒指望他能說什麼,繼續道:“哦也不一定,第一次心動的,總會有些與衆不同。”
“可惜,那個人好像不是你喔~”
“秦可念。”蔚然說。
見蔚然終于舍得搭話,秦可念很快接道:“怎麼了?”
“你爸媽有沒有說過你話密。”蔚然冷冷道。
“切!”秦可念對着鏡頭翻了一個白眼,繼續道:“下個月那個紅毯,你和我一起去。”
“沒空。”蔚然拒絕道。别的劇組都是演員走紅毯,隻有秦可念,總是熱衷于拉着編劇一起。蔚然本來就不喜歡做幕前,更何況立在人前受閃光燈的審視。
“想清楚再回答吧姐夫,現在我們之間的關系,可不是你說拒絕就能拒絕的。”秦可念對着屏幕挑了挑眉。
下一秒,蔚然挂斷了視頻通話,秦可念并沒有生氣,而是氣定神閑地點開了置頂的聊天框,編輯了一條消息發了出去。
這條消息就四個字:好好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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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清傾照常暈車,秦家所有的車上都有常備藥,這台車也不例外。于清傾自己翻出來暈車藥,吃了一顆。
顧商車技不錯,開車也挺穩,但他開得太快,即使吃過藥,于清傾多少還是有些不舒服。但她又不好真的把顧商當司機,就這麼睡過去。
幸好她戴了墨鏡,眼睛睜一會兒閉一會兒,估計顧商也發現不了。
二十分鐘後。
“你不舒服?”顧商側頭看了于清傾一眼。
“怎麼了?”于清傾還以為自己裝得挺好。
“開了這麼久你一句話不說,動來動去又沒睡覺,”顧商解釋道,“還吃了片藥。”
“有點暈車。不是你開得不好,是我習慣暈車。”于清傾說。
聽她這麼說,顧商很快把車速降了下來:“這樣可能好一點。”
“謝謝。”于清傾客氣道。
“我的榮幸。”顧商用詞有點酸,于清傾沒往下接。
又過了一會兒,顧商像是沒忍住又開啟了話頭:“你是不是還是不信,我是真心的?”
“我沒有讓你證明什麼的意思,”于清傾趕緊道,“你别多想。”
顧商聽她這麼說,笑了一聲:“清傾姐你看起來好像……沒什麼安全感,是因為蔚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