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這個節目之前,兩個人已經很久沒心平氣和地坐下吃一頓飯了,更别提解決剩飯。
隻是男女之間,吃剩飯這種事,即使是離了婚的夫妻,多少也透着些私密的暧昧。
于清傾此地無銀地清了清嗓子,偏過頭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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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所有嘉賓都放下筷子,節目組的導演才送來了三張任務卡。
三張任務卡需要依次打開,第一張任務卡上隻有一句話,是一個不算長的問題。
“在場其餘五個人中,哪個人的性格是你當下覺得更适合成為伴侶的性格?”
等方熹念完這個問題,場面一度靜默了三秒。
這是什麼修羅場的問題?
在場的嘉賓除了已經離婚的就是打算離婚的,現在要當着離婚對象的面,指着另一個人說“你不如ta合适”嗎?
這種時候是應該要端水,還是誠實?
節目組隻給了三十秒的考慮時間,馬上就得在答題闆上寫出答案。
現在隻有十五秒了……
于清傾心裡有點急,開始懷念起公關女王楚天驕。如果她在,肯定能迅速給出合情合理的答案。
還有十秒的時候,于清傾抽空瞄了一眼身邊的蔚然。
他已經開始落筆了。
蔚然會寫誰?會寫自己的名字嗎?
于清傾想不出答案,但她知道自己也該落筆了。
終于,在導演的指令下,于清傾跟大家一起翻過了答題闆。
于清傾先看了看自己的答題闆,确認上面沒有錯字,否則又得被送上熱搜。
她寫的是“尹鳴玉”。
尹鳴玉是一名堅韌而偉大的媽媽,在處理夫妻關系的過程中,她冷靜又理智,于清傾心裡有點羨慕這樣的尹鳴玉。
等她轉過頭去看蔚然的答題闆,才發現,他的答題闆上是和她一樣的的答案。
一個字:尹。
于清傾收回了目光,心裡難免有些細碎的失落。
控制表情是一個演員的基本素養,于清傾深谙其道,很快轉過頭去看其他嘉賓的答案。
不看還好,一看就有點繃不住了。
大家要不要都這麼會端水?
其他所有嘉賓都選的是自己隊友。
這道題隻有于清傾和蔚然選了其他人,甚至還是同一個人。
沒有用的默契又增加了。
于清傾再轉過頭去看蔚然,發現蔚然繃着嘴角也在看她。
反正都這樣了,誰也沒寫對方,就算扯平了。
莫名的,于清傾心裡有點詭異的爽快。
這時導演适時地出現,稍微緩解了場面上微妙的尴尬:“得票最多的嘉賓當選今日隊長,帶領大家完成第二個任務。”
嘉賓們這才想起來還有第二張任務卡。
第二個任務是:六人組隊完成密室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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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組訂的密室逃脫場館在市區,從他們住的民宿開車過去要一個小時,仍舊是三隊嘉賓每兩人一台車。
因為和上次同樣的原因,節目組給于清傾和蔚然配了一名司機。
這回于清傾給自己備了頸枕和眼罩,可以保證在車上端坐的同時保持身體的舒适。
本來想上車就努力睡覺,沒成想剛閉眼二十分鐘,手機震動就提醒于清傾來了電話。
于清傾接電話前掃了一眼蔚然,蔚然和她一樣閉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但于清傾知道他沒睡着,他眼皮還在動。
結婚後很長一段時間,蔚然總是抱怨于清傾把他當玩具。
那時候于清傾确實覺得蔚然很好玩。
趁他睡覺用指腹掃他睫毛,他的睫毛就會上下顫動;對着他喉結吹氣他耳朵會變紅;早上趁他沒睡醒的時候,用手背蹭他下巴上的青茬,他會強行睜眼,用一點力道都沒有的兇狠眼神瞪人,然後下一秒又睡過去。
玩的次數多了,蔚然就學會了反抗。他會裝睡,然後趁于清傾不備的時候,抓住她手腕讓她動彈不得。
當然于清傾也在進步,她可以精準識别蔚然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像現在這種閉着眼睛還能看到眼皮下的眼球在動,就是沒睡着。
但于清傾還是選擇壓低了聲音。
來電的是陌生号碼,于清傾以為是哪個劇組的工作人員,沒想到是顧商。
“清傾姐,天嬌姐托我給你送簽名照。”顧商在電話那頭說。
這事早上楚天驕在電話裡和于清傾說過,《鹧鸪天》宣傳要補一批簽名照,但她沒想到會讓顧商來送。
我那麼大一隻小河呢?
“我現在就在這邊,你們節目組等下要去那個密室這裡,我在這等你。”
“好,麻煩了。”于清傾說。
于清傾挂了電話,重新閉上了眼睛,努力睡覺。
等她再次睜開眼睛,發現車已經開進了市區。于清傾看了一眼時間,估計快到了。
她直起身,這才發現自己靠在車窗玻璃上。
戴着頸枕靠了一路,脖子确實有點酸。
但總好過靠着蔚然。
蔚然此時也已經醒了,正偏頭看車窗外的風景。
等節目組一行車隊都開到密室場地,已經是十分鐘之後。等到下車時,果然看見了顧商迎過來的身影。
“清傾姐!”
顧商穿了一身深色,闊腿工裝褲配帽衫和飛行員夾克,還帶了漁夫帽和墨鏡,混在節目組裡很像明星。
“終于等到你了!”顧商一邊走一邊摘掉墨鏡說。
“昨天剛見過,别這麼激動。”于清傾打了個招呼。
“那不一樣。”顧商笑着挑了一側眉毛,突然沖于清傾眨了下眼睛。
趁于清傾沒反應過來的功夫,顧商轉頭和蔚然搭上了話。
“蔚老師,好久不見!”
蔚然點點頭:“叫我蔚然就行。”
顧商接着說:“蔚然,我能借走清傾姐一會兒嗎?”
蔚然看了眼旁邊于清傾毫無破綻的臉,又看了看興沖沖的顧商,才道:“不是我的,你倆自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