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要早起,早餐期間就有錄制環節。
聽說在昨天下午放的半天假裡,方熹程昭、尹鳴玉鄭君都是兩個人單獨出去逛了逛,節目組沒有跟,但在他們回來之後錄了點備采。
隻有蔚然一個人留在民宿裡趕稿,節目組和蔚然商量後,派了他跟車出來接人。
早餐環節,六位嘉賓齊聚一堂,一起做早飯。方熹和程昭負責水煮蛋和拌沙拉,兩個人都不會做飯,沙拉的操作,難度系數最低,但是洗菜切菜工作量也不算少。尹鳴玉和鄭君做了雞蛋面和番茄雞蛋湯。
于清傾打算攤幾張軟蛋餅,快手菜味道也不錯,蔚然看樣子是要做小馄饨。
“你不是不吃紫菜嗎?”看見蔚然的備料裡還有一包紫菜,于清傾好奇道。
蔚然有點挑食。
于清傾一直暗暗懷疑,以前沒離婚的時候,他願意在家做飯,就是因為挑食。自己做飯,就可以完美避開所有不喜歡的食物。大塊的白蘿蔔他嫌臭,小塊少量的可以;紫菜他說像塑料袋,但海帶可以;魚皮不行但魚肉可以,雞皮不行但雞肉可以,鴨皮不行但鴨肉可以;煮雞蛋不吃蛋黃,但煎蛋的蛋黃可以,諸如此類禁忌還有很多。
“放了好看。”蔚然忙得頭也不擡。
不想吃的不做,但為了好看可以。
這都是什麼歪理邪說,于清傾低着頭撇了撇嘴。她有一瞬間真情實感地懷疑,這哥是不是想出道,上鏡這也要好看那也要好看。
在很多細節上,都可以看出來蔚然真的是嬌慣長大的少爺。
不像于清傾,小時候她也有很多忌口,但漸漸長大之後,這些忌口慢慢都消失了。除了沙蟲、蟬蛹、知了這些看起來就很“蟲”的食物,她基本都願意抱着積極的心态試試看。
這麼看來,蔚然家的保姆阿姨真的把他照顧得很好。
希望自己能如願拿下他家的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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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拉組的二人為了不跟其他人搶廚房,把要用到的東西都搬去了餐桌上。尹鳴玉和鄭君正圍在兩口煮鍋前面專心烹饪,時不時聊上兩句。于清傾和蔚然則圍在中島旁備料。
于清傾剛從冰箱那裡回來,她在冰箱找到了火腿香蔥面粉和肉松,唯獨沒看見雞蛋。
果然,雞蛋被蔚然搶先一步拿了過來。本來一整版雞蛋就被方熹拿走了六個,現在也沒剩幾個了。
蔚然沒注意自己的雞蛋被人盯上,正專心地單手打蛋,一手一隻打得無比順暢,一看就是經常做飯的選手。如果是在美食節目裡,節目組肯定要給蔚然特寫鏡頭。
他面前兩個玻璃碗,裡面都是金黃色的蛋液,都沒有把蛋黃和蛋清分開,不知道備兩個碗做什麼。
為了顯擺他娴熟的單手打蛋的本領嗎?于清傾眯了眯眼睛。
蔚然的左右手都會單手打蛋,而且不僅會打雞蛋。
于清傾的慣用手是左手,但右手也能用。在外面聚餐之類的場景下,為了照顧别人,她會多用右手。但在家裡放松的環境下,她更習慣用左手。
蔚然這個人吃飯不喜歡坐面對面,以前在家吃飯他都要挨着于清傾坐,方便他各種小動作。于清傾偶爾嫌煩,但到底也沒有阻止他。
隻是半山莊園的房子裡,餐桌邊的牆上挂了一幅畫,是真迹很貴。于清傾不願意坐在畫邊上,總覺得吃飯湯湯水水的,怕弄髒畫,但坐餐桌外面的位置,又會跟蔚然的慣用手打架。
所以在于清傾的悉心訓練下,蔚然學會了用左手。
左手用筷子,左手寫字,左手用鼠标,左手炒菜,左手打蛋這些全都不在話下。于清傾現在看到蔚然用左手,還有一種“孺子可教“的欣慰感。在這些高光時刻背後的,是兩個人之間長久地磨合和練習。
想到這裡,于清傾低頭移開了目光。
決定要放手的東西,就不該再貪戀。
“給我留幾個雞蛋,我做軟蛋餅。”于清傾眼看着他要用完所有的雞蛋,趕緊道。
結果蔚然擡頭看了她一眼,沒理。他一手一個雞蛋,繼續表演單手打蛋。
于清傾心裡無語,放下了手裡的食材,改成抱着手臂看着蔚然,沒再說話。
今天她要是沒雞蛋用,就把蔚然的小馄饨都搶光,反正她喜歡吃紫菜。
終于,剩下所有雞蛋都被蔚然打光了。
接着,這家夥居然拿起一個玻璃碗開始攪拌。
“你要用幾個?”蔚然一邊攪拌一邊問。
雞蛋都被你用沒了,還問。
“三個。”于清傾抱着手臂回。
蔚然低頭用下巴點了一下另一個玻璃碗:“三個。”
玻璃碗裡确實躺了三顆蛋黃,和一攤蛋清。
行吧,算你運氣好,雞蛋餅的固定配比裡但凡多放了一顆雞蛋,就不容易成形。
于清傾擡頭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地點點頭,把玻璃碗拿了過來。
“謝謝蔚老師。”
謝謝蔚老師為我代勞打雞蛋這麼高精尖的危險工作,使我免于雞蛋的迫害。于清傾在心裡默默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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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所有人都做好飯,已經過了十一點。錄節目饑一頓飽一頓,下頓飯估計要等到晚上,嘉賓們都悶頭苦吃。
蔚然做的小馄饨是蝦滑餡的,熟得快味道也好,還放了蔥花海米增香,于清傾吃了一大碗,湯也沒剩下。她還吃了一個白煮蛋清、三張軟蛋餅卷蔬菜沙拉,還盛了一小碗湯面咕噜咕噜喝掉了。
不用控制飲食的日子就是爽!
等吃到最後,于清傾發現盤子裡一共十二張自己做的軟蛋餅,還剩兩張。飯局上,盤子裡最後剩的食物一般大家都不好意思夾,讓它剩在那裡于清傾又不願意。
好像她做得不好吃一樣。
見大家都已經酒足飯飽,誰也沒有夾起來的意思,于清傾自己夾到了碗裡。
“清傾啊,你看,這個絲巾好看不好看?”方熹說着拆下了自己頸邊的絲巾。
這條絲巾是昨天程昭在大巴紮選給方熹的,上面的圖案絢麗新鮮,很有風情。按照方熹的身家,什麼樣的絲巾圍巾沒見過,于清傾估計昨天二人談得不錯,方熹這才如此喜歡這條絲巾。
于清傾咽下了口中的軟蛋餅,才道:“特别襯你,而且和這裡的風景也很搭。”
方熹一聽時尚界的寵兒藍血代言人這麼誇,頓時心花怒放:“老程說了,以後大事做決定之前都會和我一起商量,這個就是信物。”
“我也答應他,以前那些事以後都不再翻出來說了。”方熹摸着那條絲巾補充道。
“那你還想和他離婚嗎?”于清傾用筷子戳了戳碗裡的軟蛋餅,戳出了好幾個洞來。
方熹沒直接回答,手裡摸了摸那條絲巾才道:“有一點,不太想了。”
“但也說不好,以前那麼多糟心事,一下子都沒了也不現實。”方熹又補充道。
于清傾點點頭。确實,都是難念的經,哪能說翻篇就翻篇。
這麼想着,于清傾手上的筷子又不由自主地戳了幾下軟蛋餅。
她有點吃不下了。
人餓久了就好像胃會縮小一樣,以往在不拍戲的“放縱日”,于清傾也很少吃下太過量的食物。今天一大早的,已經吃了很多東西,實在是吃不下了。
于清傾悄悄打了個嗝,又給軟蛋餅戳了一個洞。
剩在自己碗裡總好過剩在盤子裡。想到這裡,于清傾放下了筷子,默默看着軟蛋餅,和它做了最後的告别。
突然,一隻手闖入了告别畫面:“你不吃了?”
于清傾轉頭看着問她的蔚然,愣了一秒才點點頭:“啊。”
“不吃别霍霍。”蔚然說完,伸手端起了她的碗,把碗裡的軟蛋餅夾到了自己碗裡。
“哎,那是我吃過的……”于清傾擡手攔了一下,但蔚然動作更快。
“怎麼,你還護食?”蔚然面無表情地看着于清傾,像是在看一個浪費糧食的罪人。
浪費糧食确實不對。
見于清傾沒再說話,蔚然極其自然地把兩張軟蛋餅吃了下去。
像兩個人離婚之前那樣自然。
蔚然的家教是絕不能浪費糧食,和于清傾在一起之後也是如此。于清傾本身為了形體美常年控制飲食,食量不大,很少剩飯,偶爾剩飯蔚然都會負責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