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這首!”于清傾肯定道。
“日記裡寫了這歌,而且,”蔚然有拉開了書桌下方的抽屜,拿出了一個小冊子,“這裡還有個歌詞本。”
這本手寫歌詞本上,記錄的并不是歌曲的原詞,而像是填詞。
“……舊夢中的演奏/幻日在雪山背後/想見到你的情緒/碰不到/又煩又躁心情/隻有風聽……”
“幻想碰又”,幻想朋友,還是藏頭詩。
“所以真的是幻想的朋友,我戴的眼罩是36,那我的角色就是李筱美,這個房間的主人如果是李菲菲的話,那李筱美……就是李菲菲不存在的幻想朋友?”
“有可能,”蔚然點點頭,翻開了一頁日記遞給了于清傾,“如果我的角色是李菲菲的爸爸,那她和她的幻想朋友應該都不喜歡我。”
日記中的爸爸因為工作總是很晚回家,又經常和妻子吵架,吵完了就摔門而去一整晚不見人影,他的妻子總是等他走後才會哭,哭很久。沒有人給小孩做飯也沒人幫她輔導功課。
“那這些情節和逃出去之間的關聯在哪裡呢?我們應該大吵一架,然後你像那個暴躁爸爸一樣企圖摔門而去,這個門得是聲控的,你罵人它就開了?”于清傾坐在旁邊的大床上,晃了晃小腿說。
“聽起來沒什麼邏輯。”蔚然直白道。
于清傾點點頭:“我也覺得。”
“如果我被綁在椅子上,隐喻了主人公不喜歡她的爸爸,那你戴眼罩的隐喻是什麼?”蔚然又問道。
“看不見啊,我還被束縛了手腳,哦不對,隻有手沒有腳。”于清傾一邊回答一邊思考,“看不見的話,就說明我是假的,我是幻想朋友啊。”
“你是幻想朋友沒錯,但你不是假的,李菲菲覺得李筱美是真實存在的。”蔚然看了一眼床頭擺着的兩個精緻的棉花娃娃。
于清傾點點頭。确實,幻想的可能隻是不存在于這個世界,不一定代表他們就是假的,也可能存在于另一個世界。
于清傾的本職工作是演員,她的工作要求她要有足夠的信念感,相信她的角色和她故事裡的其他人,都是真實存在的。隻有這樣,才能更好的感受角色的内心世界和喜怒哀樂,還有他們的愛恨情仇。
隻是,他們存在的世界可能和于清傾的世界,并不是同一個世界罷了。
“你也會覺得你筆下的人物,都是真實存在的嗎?”于清傾突然來了興緻,問蔚然。
蔚然看了她一眼,似乎想确認于清傾這麼問的理由。
他低頭想了想才說:“會。”
從這點上看,他們是同一類人。
于清傾沒有應答,而是側頭避開了蔚然的視線,看向了枕頭上兩個穿着同色系小裙子的棉花娃娃。
在李菲菲的世界裡,李筱美就是真實存在的,這個棉花娃娃就是證據。在于清傾的世界裡,她過往的角色也都是真實存在的,她作為演員投入的感情就是證據。
如果角色不能說服自己,那就更不能說服觀衆。
突然,于清秦的腦海裡閃過一道閃電。
“我的角色是幻想朋友是吧?”于清傾轉頭問蔚然,兩隻眼睛亮晶晶的。
蔚然點點頭,沒說話。
于清傾直接伸手抓住了蔚然手腕,拉着他一起跑到了房間大門的門口。
“你朋友,比如林序遠,要是去你家玩,你會怎麼樣?”于清傾神秘兮兮地問。
蔚然沒懂她的用意,但還是順着她的話往下說道:“我會……讓他走的時候順便把垃圾幫我帶下去?”
于清傾恨鐵不成鋼地皺着眉撇了一下頭:“你會讓他像在自己家一樣啊!你會把林序遠關在一間小黑屋嗎?”
“所以,你的意思是……”蔚然終于跟上了于清傾的腦回路。
于清傾點點頭,把視線又重新移回了門上,準确的說,是門把手上。
她伸手直接握住門把,然後往下一壓。
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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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逃脫成功!”等在房間門口的工作人員是于清傾的導演和蔚然的導演,見這回是兩個人一起出來,笑着拉響了手裡的小禮花,“兩位是第一組逃脫成功的選手哦!”
于清傾對第一這個名次十分滿意,也忘了松開抓着蔚然的手,直接握着他手腕走了出來。
“下一個環節需要等其他兩組嘉賓都逃脫成功後再繼續哦,兩位可以稍事休息,也可以在這裡逛逛,”于清傾的導演一邊說一邊向他們介紹,“但是現階段不觸碰道具哦。”
說到道具,于清傾才想起來裡面的玻璃碎:“剛才解謎的時候我們不小心打碎了一個道具,不好意思。”
“沒事的,兩位老師沒受傷吧?”導演趕緊用眼睛上下掃了掃于清傾和蔚然。
“沒,等下你們撤置景的時候小心點吧,那個地上的碎玻璃,還……挺滑的。”說完于清傾清了清喉嚨,一低頭,才發現自己還抓着蔚然的胳膊,趕緊松開了手。
兩位導演一起進了剛剛的卧室,似乎是去檢查道具置景的報損。
客廳裡另外兩間卧室旁邊分别坐了兩個導演,看樣子是在等其他兩組嘉賓完成解謎,時不時從監視器裡看房間内的情況。
雖然總是有點不對勁的感覺,但于清傾決定歇歇再想。
剛剛解謎的過程既費體力又費腦子,于清傾身心俱疲,直奔沙發而去,要不是這裡有這麼多工作人員,她甚至想直接躺在沙發上。
沒成想沒走兩步就被蔚然叫住了。
“幹嘛?歇會吧,等會等他們出來再玩。”于清傾拖着聲音抱怨道。
“你看。”
順着蔚然的視線,于清傾看清了剛剛他們才逃出的那間房間的門牌。
上面赫然寫着“李筱美”。
“李筱美不是幻想朋友嗎?”于清傾瞬間恢複了力氣,快步走了回來,“所以李菲菲才是幻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