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清傾轉身剛想跟上去,不小心踩到了一個大顆的玻璃碎渣,突然腳下一滑,人也沒站穩,眼看着就要摔倒。
“哎——”于清傾趕緊調整姿勢,也顧不上美不美觀,隻想着保持平衡。
蔚然聽到身後的動靜,迅速轉身,大踏步邁了回來,想要扶住于清傾。
但于清傾此刻的姿勢太扭曲,蔚然伸手撈了一下沒撈到。
于清傾已經顧不上蔚然,她隻想趕緊抓住旁邊矮一點的第二層壁櫥,也顧不得第二層壁櫥上有沒有剛才摔落的玻璃碎片。
被玻璃劃傷手,總好過摔倒被劃傷臉,未來她還要靠臉吃飯的。
下一秒,她眼見着到旁邊有隻手伸了過來。
蔚然想把自己手墊在于清傾手的下面。
于清傾迅速順勢迅速撈住了蔚然的胳膊,但蔚然的身體為了抓住壁櫥邊緣已經将重心傾了過來,抓住蔚然并沒能幫助于清傾保持平衡。
情急之下,于清傾憑借常年拍打戲不用替身的身體素質,立馬借着抓住蔚然的力道向後推了他一把,自己也順勢倒了過去。
蔚然身後是軟軟的床墊,兩人雙雙栽倒在床墊上。
幸好有蔚然在身下墊着,于清傾一點沒摔到。
一時間,沒有人先開口。
“我剛是不是說了小心碎玻璃。”蔚然兩隻手分别抓着于清傾的兩隻胳膊,聲線很冷,但說出的話對于清傾來說沒什麼威懾力。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于清傾掙脫了蔚然的手,用一隻手撐在他耳邊借力,讓自己翻身坐了起來。
在床墊上坐穩之後,于清傾還上下用力彈了彈。
床墊彈力真不錯。
她覺得剛才的自己反應快極了,動作也很幹脆帥氣,簡直棒呆。晚點回去之後應該好好複盤一下剛才的動作,說不定以後能把這個連招用在打戲裡。
帥氣的清傾女俠在刀光劍影之間,及時挽救了自己被碎玻璃割傷、緻使星途隕落的悲慘命運。
對了,中途還殺出了一個蔚咬金。
于清傾偏過頭,見蔚然還保持着剛才倒在床上的姿勢,伸手用手背拍了一下他的腿側:“你剛突然沖過來幹嘛,吓我一跳。”
其實于清傾看見了,蔚然是想把自己的手墊在于清傾的手下面,再下面就是碎玻璃渣。
但于清傾不太想領這個情。
扶住她就算了,把自己手墊在她手下面算怎麼回事,這是什麼爛俗的苦肉計。于清傾希望蔚然長個教訓,下次幫别人忙别再打這種傻注意。
沒想到蔚然張口就說:“突然想壁咚。”
說話的時候蔚然沒看她,而是一直維持着望向天花闆的姿勢,用沒有靈魂的聲音說出了出人意料的五個字。
“你有病啊?”于清傾大驚,又用手背加大力度拍了一下他腿側。
蔚然這才把視線移到了于清傾臉上:“你才有病,一地碎玻璃,你在那玩雜技。”
“我演過龍王,龍王你知道嗎?天下第一,什麼高難度的動作做不了。”于清傾說的是她在《翡翠鎏火》裡的角色龍王風棠。
說完她就後悔了,她演的厲害角色那麼多,應該換一個例子,好巧不巧《翡翠鎏火》原著是蔚然寫的。
結果蔚然從嗓子裡擠了一聲“哼”:“龍王大人,你剛好像把我肋骨壓斷了。”
說着,蔚然伸出右手摸了摸自己胸口。
“啊?”于清傾愣了一下,光在網上看過小嬰兒坐在家長身上跳把肋骨跳斷了,剛就這麼“輕輕”摔了一下,也能把肋骨摔斷嗎?
蔚然這麼脆的?
于清傾一手撐着床,另一隻手探了過來:“我看看哪根肋骨這麼脆。”
“幹嘛?”蔚然眼疾手快迅速抓住了于清傾探過來的手腕。
于清傾看着他沒說話。
蔚然深吸一口氣,松開了于清傾的手,撐着床墊直接站了起來:“我已經接好了。”
“别愣着了,過來。”蔚然一邊說一邊回頭道,“這回看着點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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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清傾和蔚然原以為書中會有密碼提示或者特别的批注,但這本《夢的解析》就像是一本新書,沒有任何痕迹。
于清傾又翻了一遍确認後,不解道:“放得這麼明顯,不該隻是布景啊……”
說着,她又翻回了書最開始敞開扣下的那一頁,這節的标題是“第一節夢與現實的關系”,整整兩頁紙幹淨得像是剛拆了塑封。
“夢與現實的關系……關系……”于清傾口中喃喃自語,視線無意識地掃到了蔚然手中的日記本。
外皮上的“ditto”英文寫得很好看。
“蔚然,你聽過《ditto》嗎?”于清傾撚着書頁的一角問道。
“什麼?”蔚然還在翻看日記,沒聽清她說的話。
“有首歌叫《ditto》,它的MV講述了一個女孩和她五個幻想朋友的故事。”于清傾思考的時候不自覺地輕輕點頭,“幻想朋友,就是幻想出來的,朋友。”
“床頭的書是《夢的解析》,這本書講的應該是夢的形成和解析方法?夢幻,夢與現實的關系,幻想朋友,”于清傾繼續講述着她的思路,“如果線索的方向是對的,那麼李菲菲和李筱美這兩個女孩,或者其中一個,可能隻是主人公幻想的朋友。”
“并不真實存在。”
于清傾說完這一段話,自己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蔚然沒有馬上出聲,像是思考她的推論。
蔚然的拇指夾在日記内頁裡,食指翻動扣上了日記本的封面,指着封皮上的五個字母說:“你是說這個單詞是一首歌嗎?”
于清傾點點頭。
蔚然轉身走到了書桌上一台老式收音機旁,摁了不知道什麼旋鈕後,收音機裡傳出了磁帶播放的音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