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也算花?”于清傾一雙杏眼瞪得用力,眼窩都更深了一點,“雪花都算花為什麼有錢花不算花?”
“有錢花都算花為什麼雪花不算花?”蔚然張口就胡說八道。
“你少來!我說的是雪花都算花為什麼有錢花不算花!”
“你說的有錢花都算花為什麼我說的雪花不算花?”蔚然繼續道。
于清傾還想怼他,但導演說了“遊戲繼續”,隻好抿了抿嘴勉強停了下來。
“蔚然請聽題,清傾小時候的綽号是什麼?”
于清傾聽完題目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當初節目組來找她作遊戲準備的時候,她不是已經把這題删掉了嗎?
“等下,好像……”導演念完題目也遲疑道。
沒等導演說完,蔚然就說出了答案。
“不知道。”
方熹聽他說完,迅速将手裡的水潑了出去。程昭那邊還在關注導演沒說完的話,根本沒有反抗。
蔚然這回又被潑了滿頭滿臉,比最開始于清傾潑得那杯水結實多了。但蔚然這回倒是一副好相處的樣子,一點沒挂臉。
“清傾,這題是删掉了嗎?”導演問于清傾。
于清傾點了點頭。
于清傾小時候讀的私立學校,小學部、初中部和高中部都有,同學基本都是一路升上來的,綽号當然也會一路如影随形。
14歲那年出車禍之前,她在學校裡的綽号是“公主”。因為外貌出衆,成績又好,性格也讨人喜歡,不管是友好的大多數還是嫉妒的少數,都知道她就是學校裡那個唯一的“公主”。
那個時候小小的于清傾,聽到這個綽号多少會有些害羞,但也摻雜了幾分真心的驕傲。
後來等她休養好返校之後,“公主”這個名稱的含義就變了。
明面上再沒人會喊她“公主”,隻有偶爾在洗手間的單間裡,她會聽到外面陰陽怪氣地講“公主”又怎麼樣了。
她知道,那些人口裡的“公主”還是她。
為什麼總有人會在洗手間的洗手台前口出狂言?有時候單單是因為愚蠢,有時候,則是肆無忌憚——說這些話的人可能并不在意言語間的主人公會不會聽到。
他們的家裡人隻叮囑了,不要在于清傾面前閑言,但管不了背後的碎語。
況且,那個時候,學校裡并沒有哪個女生想被叫做第二個“公主”。
唯一的“公主”已經失去了她能失去的一切,“公主”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個不祥的綽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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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見于清傾點頭,導演也很難辦。
“哎呀我這潑都潑了,蔚然也沒有異議,積分吧,”方熹插話道,“蔚然不是說不知道嘛,小蔚你有意見嗎?”
見蔚然搖頭,導演這才按答錯完成了積分。
于清傾看着正坐在對面擦頭發的蔚然,心裡有些疑惑。
雖然那個時候她和蔚然并不認識,但畢竟是校友,她很難想象蔚然竟然沒聽過“公主”這個綽号。
下一輪開始之前,于清傾一直盯着蔚然,試圖從他眼神裡看出些什麼,但蔚然好像非要和她對着幹,一直沒有捕捉到于清傾的視線。
這一輪遊戲于清傾和蔚然的得分旗鼓相當,隻是因為尹鳴玉那局遊戲于清傾額外得了一個-1,這才稍稍落後。
但沒關系,還有第二輪。
第二輪遊戲叫“你說得都對”。
因為在第一輪遊戲,大家多多少少都被潑了水,所以在第二輪遊戲開始之前,節目組給大家了留了四十分鐘的休整時間用來換衣服。
于清傾回到房間,把衣服換回了跳舞穿的那一套。
正當她想提前下樓和嘉賓們聊聊天的時候,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沈澤芳。
母親很少會突然打電話過來,這是出了什麼事?
“我也沒什麼特别的事,就是和你說一下,祁家的小凝最近回國了,來家裡送你哥哥給大家挑的禮物。小硯給你的禮物我們都沒拆,等着你自己回來拆。你看你工作什麼時候結束,好回來拿。”沈澤芳溫溫柔柔地說。
她說的哥哥是家裡長子秦可硯。
秦可硯比于清傾大兩歲,從小就調皮搗蛋不愛學習。但因為他小時候身體不大好,做過手術,所以父親母親對他總是更加寬容,按照小于清傾的理解,就是偏心眼兒。
于清傾快上小學一年級的時候,秦可硯曾撺掇于清傾和他一起,将秦明德書房最裡面的書櫃,最上面的抽屜中,那個最好看罐子裡的茶葉偷拿出來,煮茶葉蛋。
秦明德最先發現的是于清傾,看見她在廚房和那鍋茶葉蛋站在一起,邊上的茶葉罐子已經所剩無幾,秦明德第一次大發雷霆。後來發現在二樓卧室睡覺的兒子也有份,氣上加氣,罵也沒再罵,直接将二人一起打包送到了機場,要讓他們去國外的夏令營,好眼不見心不煩。
沈澤芳勸了好久才把兩個滞留在機場的小孩領回家。
後來長大的于清傾才知道,那盒茶葉是母樹大紅袍。
世上僅存的6棵大紅袍母樹,如今早已禁止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