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西北夜晚的風也很硬,于清傾剛在露台吹了不到一分鐘,就忍不住跑進了客廳。
尹鳴玉和鄭君在樓下花園裡說話,方熹和程昭在三樓影音室,二樓現在沒有人,客廳也很清淨。
于清傾已經換下了玩遊戲時穿的那套裙裝,換上了長袖長褲的家居服。她一條腿盤坐沙發上,一條腿垂在沙發邊,有一下沒一下地晃着,望着天花闆一邊發呆一邊等蔚然。
很快,蔚然拎着啤酒從卧室裡出來了。
于清傾接過啤酒取出一罐,當着蔚然的面狠狠搖了好幾下,然後才遞給他。
蔚然嘴唇張開又合上,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面無表情地接過了那罐啤酒。
他把啤酒的易拉口對準了于清傾,作勢就要起開。
于清傾馬上擡手亮出了自己的手镯,瞪着眼晴朝蔚然示意。
蔚然沒辦法,這才放下手坐到了沙發上,和于清傾隔出了一個人的位置。他彎腰把茶幾旁的垃圾桶拉了過來,接在啤酒下面,然後起開了易拉罐。
“噗呲”地一聲後,易拉罐瞬間洩壓,酒香味很快散播進空氣裡,綿密的啤酒泡沫争先恐後地噴了出來,又流了蔚然滿手。蔚然手肘支在膝蓋上,捏着啤酒罐沒動,任由泡沫撒得到處都是。
于清傾看着四濺的啤酒泡沫,壓力像是和酒香一起揮發進了空氣,迷醉的空氣使心情也開始回溫。
她最喜歡的是開香槟,其次就是開搖過的啤酒。其實瓶裝啤酒比罐裝的勁兒更大一點,但節目組沒買瓶裝的。
很快,泡沫要流幹了,于清傾這才抽了幾張濕紙巾,和另一罐已經開好的啤酒一起遞給蔚然,又接過他手裡的啤酒,喝了一大口。
爽。
蔚然擦好手,握着手裡那罐酒和于清傾手裡的那罐碰了碰,然後也仰頭喝了一口。
一般相約喝酒都要一起憶往昔,但這條準則在于清傾和蔚然之間,顯然行不太通。兩個人默契地誰也沒有聊天,隻顧悶頭喝酒。
其實于清傾的要求不是讓蔚然陪她喝酒,而是搖啤酒泡沫。于清傾喜歡看啤酒噴泡沫,但不喜歡弄髒自己的手。
蔚然當然也不喜歡弄髒手,但他沒權力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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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包啤酒六罐,五罐都用來噴了泡沫。
最終兩人一起喝光了六罐啤酒,不多不少。
手機上顯示已經過了十二點,于清傾還是盤着一條腿坐在沙發上,她看着手裡已經捏扁的啤酒罐,搖了搖,聽了個空響,然後把空罐和茶幾上那一排空罐整齊地碼在了一起。
要是以前和蔚然一起喝易拉罐,後面還會有一個“投壺”的遊戲,但今天沒有。
可能以後也不會有了。
于清傾轉頭去看蔚然。
旁邊的蔚然穿着高領毛衣端坐在沙發上,神色自若,像是剛開完會。
隻是面色有點泛白,眼神還稍微有點飄,于清傾順着他的眼神看出去,都沒找到落點。
這就醉了?他酒量什麼時候變這麼差的?
以前蔚然喝了酒總是面色發紅,今天臉怎麼是白的?
于清傾以為是節目組給他撲的粉。
直到她拎着蔚然胳膊把人扶進卧室,在床頭看到那版熟悉的胃藥。
“你胃疼?”于清傾低頭問躺在床上的蔚然。
蔚然一隻手臂擋在眼睛上,嗯了一聲。
于清傾抿了抿嘴唇,轉身把他房間的攝像頭都遮了,又開門看了一眼正對着他房門的攝像頭,然後回身虛掩上了門。
重新回到蔚然床邊,于清傾才想起他出來喝酒之前又進了一次房間,估計就是那個時候吃的藥。
于清傾擡腿踢了踢蔚然小腿:“你胃疼不早說。”
蔚然小聲說了句什麼,于清傾沒聽清,她隻好走近兩步,矮身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蔚然拿下了壓在眼睛上的手臂,看着于清傾提高聲音又說了一遍。
這回于清傾聽清了,他說的是“少管我”。